种朴从身后取出一把剑,红着脸说道:“这把剑也是在山洞里缴获的,装在一个铜盒里,你知道.......我一直缺一把好剑。”
张辰随手接过剑,只见这柄剑长三尺,剑鞘华丽,上面还镶嵌了九颗宝石,他轻轻抽出剑,见宝剑寒光闪闪,异常锋利,是一柄从未使用过的宝剑。
张辰把剑顺手还给种朴,点头笑道:“这柄剑不错,你收下吧!”
种朴大喜,连忙躬身行礼:“多谢三郎......不!多谢指挥使。”
他生怕张辰反悔,转身便慌慌张张地跑了。
张辰淡淡一笑,其实他从来就不是那么严谨的人,他只是不想被别人抓住把柄罢了,否则把山洞的财富隐藏起来,以后再利用不更好?
在弥勒洞军营休息一夜后,次日种建中留下三千军队守军营,自己率领大军和张辰种朴等人一道返回了石州宋军大营。
......
就在西线宋军取得节节顺利之时,东线宋军的进军却并不是很顺利,宋军东线主要是河东路一线,由此次两路宋军的总帅、兼任东路军主帅高遵裕亲率十万大军北上,加上厢军、乡兵、民夫,至少有近二十万大军参与到东线的北攻中来。
东线北上也同样面临重重大山阻隔,包括零波山、柔狼山、杀牛岭等十几座长达上千里的大山阻挡,使宋军北上格外艰难。
而走东线却有一个西线难以比拟的优势,便是黄河水路,沿着黄河北上,横穿杀牛岭中形成的一道峡谷,出了峡谷沿水路走三十里,便到达了一处战略要害之地——善池口。
过了善池口,宋军便能直捣西夏修建在此险要的一处关键军寨,名唤踏割寨。一旦攻破踏割寨,便可直抵灵州,甚至西夏都城兴庆府都会直接袒露在宋军的兵锋之下。
于是东线的宋军整整用了十日时间,昼夜不停攻打善池口,最终以伤亡三万人的惨重代价拿下了善池口,使宋军越过了杀牛岭,直接面对西夏军的另一处险关踏割寨。
可在如何攻打踏割寨上,河东路主帅高遵裕和副将刘贺发生了严重的意见分歧。
四十一岁的高遵裕与六十三岁的刘贺皆出自西军,二人作战经验极为丰富,但只论过往功绩而言,年老的刘贺自然要比高遵裕更加出众,何况高遵裕“常败将军”的诨号早已广为流传,而刘贺却被公认为当时河东路仅次于杨文广的第二名将。
因何高遵裕屡屡打败仗,官却越做越大?那是因为他有一个好妹妹,当今的大宋太后高滔滔......
大帐内,高遵裕和刘贺正为出兵踏割寨争得面红耳赤。
五年前,刘贺曾经走过同样的路线,他当时只率领八千精兵便连克善池口、踏割寨,兵临灵州城下,一举震动西夏,若不是嵬名浪遇拼死守住灵州,宋军早已兵临西夏都城。
虽然那一战刘贺因为孤军深入、后援不足,最后导致全军覆灭,但他的威名却仍令西夏人至今心有余悸。
刘贺提高嗓门道:“一举攻灭西贼的良机根本不是现在,如今莫看西夏的幼主被太后架空,朝野纷争激烈,国力有些低迷,但西贼仍有数十万精兵在手,且民心一致对外,哪里有灭掉西贼的可能?
即使要灭亡西贼,也应该步步为营,一点点割走其疆域,以我大宋强大的国力来慢慢拖垮它,而不应急于求成,几个月时间便想着破灵州、捣兴庆、灭西贼?!简直不现实。”
高遵裕冷冷地看着他:“这是天子的决定!老匹夫,你有几个胆子要和天子对抗?”
刘贺也怒道:“天子决意要灭西夏是因为如今辽国在走下坡路,耶律洪基上位后,辽国民不聊生举国困顿,无暇西顾!但耶律洪基正值壮年,也就是说辽国无力帮扶西夏的格局至少还会延续五年十年!
这么一来,我大宋完全有充裕的时间可以步步为营,在三年之内逐步蚕食勒死西夏,岂能两三个月就攻灭西夏?
加上如今我河东军已经损失十之有三了,焉能再这么蛮攻硬打下去?急于求成者必败!作为大宋臣子,我们应该把真相告诉天子,相信天子会做出明智的决定!”
高遵裕重重哼了一声:“你说了那么多有何用?本帅知道你是不想率军打踏割寨,才找出各种理由推诿,还把天子搬出来压我!好!你不想打,本帅派别人去!”
刘贺怒视高遵裕道:“老夫十二岁起便在西北杀贼,何曾后退过一步?高大帅既然要固执己见,那好,我不再反对,我会听令领兵去打踏割寨,且拭目以待,看最后你能不能灭掉西夏!”
说完,刘贺袖子一甩,转身大步离去。
高遵裕望着刘贺走远,冷冷下令道:“听令,第三军随刘副将今夜攻打踏割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