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武你个憨货,你他妈整天吐血甩卖,咋不见你失血而亡涅?”
“怎么着?赵瘤子,你家马爷身体棒,血多着呢!可不像你,瘦得人干儿一样!前几天还喊什么喷精大甩卖,就你那玩意儿,在这里喷完了怎么回家应付婆娘啊?哈哈哈哈……”
几个摊主扯着嗓子在叫卖,吆喝声此起彼伏。
同行是冤家,彼此间插科打诨,笑骂声连成一片。
元鸣逛得兴致盎然。
地摊上还有卖古董的,许多古董一看就是刚从土里出世不久,都是盗墓得来的东西,他不禁有点怀念那些和阿牛一起没日没夜疯狂盗墓的日子,苦中犹乐啊!
这里的东西良莠不齐,假多真少,银货两讫,概不退换,纯粹根据个人眼力决定。一旦打眼,谁也不能埋怨,只能怪自己学艺不精。
但若眼力高明运气又好,确实能挑出好东西,而价钱却很低,经常传说有人在这种地摊上淘出过惊天秘籍和上等遗宝,所以逛这种地摊市的人穷富都有,图个乐子呗。
元鸣正沿着路边小摊,边走边看,冷不丁一抬眼,前方摊位旁支了一张桌子,后面坐着一位老头,身旁还竖着一杆竹幡,上书八个烫金大字“神目如电,通晓千年”。
嘿!这不是县城南大街的麻瞎子吗?
这老神棍怎地也跑到郡城里来了?
元鸣走到桌前,用手当当地敲了敲桌面。
麻瞎子一听有顾客上门,精神陡振,招呼道:“施主要卜卦吗?不知所求何事呀?”
瞎子依然老样子,歪鼻咧嘴,头顶流脓,似乎更见苍老了。
一个身有残疾的老人家,孜孜不倦,五冬六夏,风餐露宿地摆摊骗钱,生活不易!
元鸣一时间不禁恻隐之心大动,旋又想到不对啊,这瞎子在县城可是算卦多年,而且其每次卜金都收得甚高,起价就是纹银十两,遇见有钱的冤大头,下刀更狠,按说其应该积蓄不少才是?
对了,这瞎子当初忽悠说什么自己体内有今古之气,正是修炼卜、相之术的上佳人选,还曾说到姻缘,末了又送自己四句古里古怪的话……嗯,既然又遇见了,就再问问他,也不知其还能否认出自己?
“我想测一下前程。”
元鸣回答道。
麻瞎子将头前伸,微侧。
元鸣话音刚落,瞎子就嘿嘿而笑,嗓音沙哑,如脚捻破锣,道:“人生何处不相逢,元施主,我们又见面了!”
有意思,这瞎子居然一下就把元鸣给认出来了!
他到底是真瞎还是假瞎?还是说他的听音辨人的本领高超到了如此地步?简直过耳不忘。
麻瞎子得意洋洋,翻着一双白眼大吹法螺,说道:“老夫识人乃用心眼,神目如电,绝无有误,像元施主这种身怀异禀的我道中人,当面相逢,瞎子如何会认不出呢?”
“老人家,你不老老实实呆在县城,怎么居然跑郡城里讨生意来了?”
“良禽择木而栖,圣人觅地而徙。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人往高处走,这不元施主也来县城了吗?”
“生意还好做吧?”
“尚可,是金子走到哪里都会发光,老朽慧眼如炬,专为点拨世人而为矣!”
麻瞎子摇头晃脑地答道,一副悲天悯人的气息。
麻瞎子的算卦桌子旁边,有一个烧烤摊位,炭火通红,炉烟阵阵,摊主正忙得满头大汗,不亦乐乎。
竹签上穿着一串串鹿肉,在炭火上烤的香油四溢,劈啪作响。
元鸣一时间食指大动,顺便在桌子旁坐下,要了一些肉串,边吃边和麻瞎子聊天。
瞎子的口风甚紧,屁话连天,没什么营养,东拉西扯而已。
吃了十几串之后,元鸣抹了抹嘴,满手油腻。
还别说,这鹿肉烤得真不赖,吃完后回味无穷,唇齿留香。
瞎子嘴里没句实话,还是不搭理他最好。
元鸣付完钱正待走人时,麻瞎子却探头过来,神秘兮兮地道:“元施主,走路可要当心啊!适才我心卜一卦,你恐怕一会儿就会遇到无妄雷霆之灾!”
元鸣嗤之以鼻,摆了摆手。
又在危言耸听!
这月明星稀的,夜空中一朵乌云也没有,哪里来的雷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