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火阳头陀”早就不知跑到了哪里去,沈阔只好叹道:“自古好事多磨!也罢,即使我以手中的“铁背苍龙”迎战,想来也不会输给了他们!”
两人收拾好捕虫用具后,也自回城去了。
“将军!”啪的一声,元鸣将手中的棋子推过河界,二炮连线,取双龙夺珠之势,直捣黄龙。
这是在郡城坊市街道旁的一座专门经营古董生意的小店内,磨得油光发亮,光可鉴人的青灰色石板柜台上,元鸣正和候胜在下棋。
候胜嘴里叼着根牙签,蹲踞在椅子上,抖个不停,如同便秘一般。
这间店面是候胜开的,靠墙的一排货架上,摆着满满的古董铜器之物。
这年头许多人都喜欢倒腾点古董生意,附庸风雅嘛,一来二去也能骗点钱财。
候胜一时兴起也在坊市上盘了这么一家店面,当起了掌柜。
候胜的老爹在城里开米行,家道殷实,家里也藏有不少古董文物之类。候胜从小便触摸这些古董玩意儿,加之人又精明,在这一行竟也混得风生水起,小有名气。
这几天,元鸣晚上练功之余,白天无聊就来找候胜聊天打屁。
他属于暗堂弟子嘛,明面上没啥鸟事,只干暗地里的勾当。
候胜可是个闲不住的人儿,生性好动,一刻也不愿停歇,少有安静的时候。他为人仗义,喜欢结交朋友,虽然年纪轻轻,但已经有了洗髓期的修为,也算得上是天资聪颖了。
只是这两年来,候胜的修为却一直停留在洗髓中期顶峰,再无寸进。
据门中金丹长老分析,可能是他好动的心性影响了修为的进展。
境由心生,这心性的修行上不去,境界是不可能获得突破的。
为了磨练自己好动的性子,候胜最近可很是辛苦,他每天强迫自己在门口的大树旁观看“蚂蚁上树”两个时辰,于是,这坊市大街上便多了一道风景。
候胜天天上午就如同一只拴在树上的驴,哦,不,应该是一只猴子更恰当些,抻着脖子围着树转个不停。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饿了在啃树皮呢。
这两天侯胜拖住元鸣下棋,按他的说法,下棋能够陶冶情操,磨练心性。
元鸣却心中暗笑,也不点破,这猴子估计是天天看蚂蚁搬家都成斗眼了,巴不得自己陪他下下棋放松片刻。
对于棋道,元鸣并不精通,好在候胜的水平也高不到哪里去,两个臭棋篓子凑到一块,屎壳郎滚粪球,臭上加臭!
候胜的棋路如其人,也带着一股子急躁狂暴的火烈性子,猛冲猛打猛喘气,以命搏命,刺刀见红,从不搞什么迂回围绕,只要元鸣顶住他最起初的这一波凶猛攻击,那候胜就只剩下任其宰割的份了。
元鸣的这一记连环炮“将军”,基本上堵住了对方的退路,即使能够解开,也会是个丢车保帅的局面,只剩下苟延残喘的境地了。
元鸣瞧着棋盘,满意地点了点头,然而半天却不见候胜的动静,他不由得抬头看向对方,“难道这猴子输傻了?”
候胜左手中举着棋子,两只眼睛却没有看棋盘,眼珠只是不停地左右转来转去。
元鸣正好奇时,却见候胜右手“啪”的一声拍在耳朵上!
“这只死蚊子,居然在我眼皮底下就想揩油,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候胜伸手搓了搓大大的招风耳,满不在乎地说道。
南荒出产的“白花蛇草蚊”是一种异种毒蚊,个头有苍蝇般大小,黑底白花,大白天就出来吸血咬人,悄无声息,防不胜防。
人畜一旦被其叮咬,就会肿起一个拳头大小的脓包,奇痒无比,直钻心底,即使挠得去肉见骨也不解痒,每年都有很多普通人甚至会因此而丧命。
元鸣又吃惊又好笑,奇道:“候胜,你居然能够用眼睛看到自己的耳朵?可真算是天赋异禀啊!”
候胜嘿嘿一笑,随手推棋认输,拨拉着棋子说道:“老话说得好:耳大招风,眼小聚光。呵呵,长了对招风耳这算是哪门子异禀?不过这耳朵大吗,倒也能听到些别人听不到的东西。”
说完,侯胜的大耳朵忽然大幅度颤动了几下,似振翅欲飞的小鸟,看来好像听到什么声音的样子,随即口中说道:“这不,好像有顾客登门了!”
元鸣瞧着候胜抖着耳朵转动眼珠的滑稽样子,不禁哑然失笑,就凭这份听觉,候胜还真是个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