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众人纷纷下注的空当,元鸣埋伏在赌台桌面上的那丝法力轻易地突破到了赌盅里面。
他神识感应之下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赌盅内三枚骰子中,有两枚静静地躺在天鹅绒铺就的赌盅底部,剩下的另一枚骰子则居然没有躺倒,而是诡异地以八角当中的一角触地站立!
怪不得侯胜老输!
曹萱有一个习惯性动作,就是在开赌盅时先摆手示意众人买定后离手,然后轻轻拍一下桌子,揭开赌盅。
她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让人瞧得干净利落赏心悦目。
现在看来,曹萱这一拍桌子,为的就是根据场上的下注情况,然后让这枚支愣着的骰子轻轻落地躺平,那还不是她想出几点就出几点,通杀四方?
元鸣微微摇头,也不知曹萱的这招摇盅手法是如何练就,她又是通过什么手法控制最后这枚骰子的哪一面落地?
这种精妙如斯的手法技艺已臻至化境,几达神乎其神技近乎于道的境界!
怨不得侯胜老是输钱,这招任谁碰上也不行啊!
听说曹萱是从雍都过来的,不知道和那“神仙手”冯晃有没有什么关系,倘若她真是冯晃的徒子徒孙的话,以此推之,天知道冯晃的赌术会达到什么惊人水平?
恐怕真是点石成金的神仙手了!
雷乾还有希望能赢冯晃吗?
隐隐地,元鸣又不禁替雷乾担忧起来。
瞧着曹萱一切尽在掌握的傲娇模样,元鸣童心忽起,他扫了一眼韩尉面前筹码所押注的点数,轻掐法诀,钻进赌盅的一丝法力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那枚悬空支愣着的骰子轻轻放倒。
曹萱照例用玉手一拍赌台,然后将赌盅揭开。
侯胜一声欢呼,差点蹦了起来!
他赌了一晚上,天可怜见,终于开壶了!
曹萱神色微微一怔,随即又重新若无其事起来,只是内心在暗暗惊疑不定:有人出手了?好高明的千术,难道是“踏雪无痕”吗?
看着侯胜兴奋的样子,元鸣微微一笑,没办法,先帮这一次吧,他体内以微小神识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细弱法力又所剩无几了,等到下一次再积攒起来恐怕得大半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孔亿己站在旁边看得摇头晃脑,津津有味。
半晌后,他突然探头过来,神神秘秘地说道:“元兄,孔某最近开销颇大,手头有点吃紧。不如你我二人联手在赌场搞点事捞捞钱如何?”
元鸣扫了孔亿己一眼,嘿嘿,小样!现在知道没钱花了吧?
他夸张地回道:“我听说孔兄在爱晚楼的香闺里一掷千金的豪气,羡煞旁人,可真不像个手头紧的样子!”
孔亿己呵呵一笑,说道:“人若不风流,枉来世上走,花堪折时直须折。这个年头来钱的法门有的是,就看你有没有本事去拿了!”
元鸣略微沉吟,反正他自己也想在赌场搞点钱,不如先看看孔亿己有何妙计再作定夺也不迟。
“难得啊,老孔,你终于肯说出如何赢钱的秘诀了!”
前些日子元鸣在赌场老输钱时,曾请教过孔亿己,谁知孔亿己这厮只是骗他吃酒,至于出千之术是打死也不肯说。
两人正嘀咕间,元鸣隐隐感觉似乎有人在一旁窥视。
装作不经意间,他侧首往右方扫了一眼,只见厅角阴暗处有一男子正冷冷地打量着他和孔亿己。
这名男子其貌不扬,穿了一袭铁褐色的长衫,双目细长,眼泛寒光。
“不用搭理他,此人乃是应天的哥哥应雄,这几天老是阴魂不散地跟着老子!”孔亿己在耳边淡淡地道。
应雄?
元鸣心中一凛。
应雄可是云阳门的核心金丹修士,不用说,这是来追查其弟弟应天遇袭一事了。
此事孔亿己嫌疑很大,而元鸣和孔亿己在一起说话,少不得要惹起应雄的注意。
他正思量间,孔亿己一声招呼,两人走出了赌场。
点金楼一楼大厅的左侧有几间雅座,里面提供茶点和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