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沈炬是动了真怒,席间就忍耐不住,要向对方挑战了。
在场众人又是一阵哗然。
金丹修士大战可不是闹着玩的,以沈炬和祝海流本身的修为、地位以及背后各自所代表的宗门,沈炬的挑战请求,元鸣估计祝海流还真不好推辞,且看他如何应付。
祝海流仰天干了一杯酒,抿着嘴唇回道:“在下非是好战之人,沈兄美意,怕是不能答应了!”
祝海流竟然避战!
元鸣眨了眨眼,忍不住多看了祝海流几眼,暗自忖道:这厮伶牙俐齿,竟脸皮贼厚,软硬不吃!
如此众目睽睽的场合竟然说避战就避战,不受虚名所累,倒是个人物。
祝海流没有接招,沈炬宛若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心中怒火发泄不出,忍不住讥讽道:“在下听闻祝兄法力强绝,一身潮汐真气能够撼动海中礁石,人送绰号“砥柱中流”。
但想不到祝兄却是如此懦弱风范,真是见面不如闻名。贵派遁术超绝,这还没有开战就望风而逃的本领果然号称跑得快!
难不成祝兄你这“砥柱”是那徒有虚名的银样镴枪头,只能用在床上不成?”
众人顿时一阵哄笑。
沈炬这话说得有点狠了,不但嘲讽祝海流避而不战,而且语带双关,连带着将天涯海阁这个性好渔色,门中特产采花淫贼的南海门派也给狠狠讽刺了一把。
祝海流却依然老样子,丝毫不恼,淡淡回道:“老实说,在下并没有胜过沈兄的十足把握,但我自信,只要我想走,沈兄你也是留不住我的。
大家都是初次见面,何苦打来打去?喝喝酒聊聊天谈谈人生理想该多有情调?
沈兄若真是有意比试,不如我们比比遁术?
或者,我就吃亏一点,咱俩到“爱晚楼”里各找一名粉头,比试一番床上功夫如何?”
眼看两人言语间又僵持了起来,且越说越不堪。
慕容烈皱了皱眉尚未说话,席间只听“叮”的一声震鸣,好像冬日里屋檐下的冰凌掉落在地上发出的清脆声响,又仿佛冰壶乍裂一般。
声音虽小,但在场诸人却全都听得清清楚楚,如在耳际。
与此同时,一股寒意在席间渐次弥漫开来。
这股寒意并不强烈,但却好似是由身体内向外生出,如同一颗心缓缓沉入冰窖,将要冰封一样。
众人俱都不寒而栗,慢慢安静下来。
元鸣禁不住缩了缩脖子。
方才沈炬和祝海流唇枪舌剑,针锋相对之际,苏浅雪玉面一肃,其腰间佩剑突然弹出一寸,复又回鞘。
这声震慑全场的清鸣就是由这把宝剑发出。
厉害!
本来他还在纳闷,侯胜曾说苏浅雪人送绰号“霜冷长河”,平素都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冷模样,可是自她出现之后,却一直都表现得很和蔼可亲嘛!
直到这一声剑鸣,场中清冷的气机散发开来之后,苏浅雪终于显现出犹如“霜冷长河,风行水上”的冷冽模样。
“阿弥陀佛!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善恶自有相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善哉善哉!”
久未开口的大和尚枯蝉高宣佛号,双手合十说道。
“枯蝉大师说得好!似这种采花淫贼我们正道中人自是深恶痛绝,人人得而诛之!让那些魑魅魍魉之辈在天下修行界中根本就没有藏身之处!”
满脸傲气的云阳门弟子葛易扫了祝海流一眼,意有所指地说道。
祝海流嘿嘿一笑,哂道:“好大的口气!难道现在云阳门已经俨然是天下正道的代表了吗?
若是贵门所到之处,宵小避让,国泰民安,那天下太平指日可期!
贵门必将流芳百世,传承万年啊!”
葛易眼睛一瞪,却说不出话来。
如今天下道门昌盛,势力空前强大。但道门内部道统并不统一,各种流派多如牛毛,举不胜举。
道门内部流派虽多,但也不外乎所谓的正道、左道、极道三大类别而已。
所谓正道指的是以“道门五术”而闻名天下的道门五大圣地。
五大圣地中,云阳门虽然势力首屈一指,人多势广,但道门五地向来同气连枝,共同尊崇问心斋,以其为马首是瞻。
祝海流当着问心斋弟子苏浅雪的面,指摘说云阳门要做老大,弄得葛易一时之间倒不好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