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感到非常意外。他已经做好了为徒弟进行急救的准备，却没想到林南居然真的躲开了一骨。

而且，在刚才擦身而过的瞬间，山本感觉到了林南那匀实而内敛的灵压，仿佛一道铠甲一般，替林南卸掉了大部分攻击力。

这让山本大为惊讶：林南明明比京乐入门还要晚，但是在灵压的规模和利用上，现在已经开始超越京乐了。

而且，利用灵压在身体周围形成一道高密度灵子屏障？有意思，一般人绝对想不到这一点！这种战术，不但能缩减敌人对自己的感知范围，而且还能成为对身体的另一道保护。

山本在两千余年前就是尸魂界最优秀的天才，也是现在尸魂界中最强大的死神。林南身上所散发出的气质，让他有种非常熟悉的感觉——

就如同当年，自己给其他人带来的感觉一样！

只不过，林南隐藏得极好。除了自己之外，未必有几个人能够察觉得到。

这个小子，以后会成为我元流的继承人吗？

他一边用并不熟悉的回道给林南治疗右臂，一边用狭长的眼睛仔细端详着林南，试探地问道：

“居然用右臂受伤换取逃开的机会。你就没想过，如果是在战场上，你伤了右臂，又该如何作战？”

林南早就已经受伤习惯了，对这点皮外伤满不在乎：

“刚才那拳，硬抗我会死；舍得右臂，我能活。能活，就有机会反击，就有赢的可能。只要结果值得，用一条手臂作为代价又有什么？”

山本微微动容，林南的回答让他心中有些欣慰，对这个后辈的喜爱之情不由得浓厚起来。

“这小子的回答倒是很有意思。”他心想。

他继续施展回道，不动声色地继续问道：“那你右臂受伤，只剩左臂的情况下，又打算怎么击败敌人？”

林南满不在乎地说道：“又不是只用白打才能击败敌人，鬼道、斩术、瞬步配合起来，一样可以御敌。”

山本点点头，这个答案在他意料之中，于是再追问道：“那如果，你的其他招式都没那么强呢？”

林南停顿片刻，从山本有些促狭的眼神中，确定了对方在故意逗自己。他索性指了指自己的右肩：“当然是向师父您学了。”

“嗯？怎么讲？”

“没那么强也要用，只要管用就行——您的回道好像也不那么熟练，不是一样拿来帮我治疗么……”

山本愕然，看了看自己掌心那不太稳定的回道，嘴角露出一个极难察觉的笑容。

这样随意的师徒关系，已经有很多年没感受过了，真是有点怀念呢……

“师父，问您个事。”林南透过窗子，看向灵术院里忙碌的死神们，默默说道。

“说。”

“灵术院变成今天这样混乱，您心里难过吗？”林南想起开学仪式上山本有些寂寥的身影，低声问道。

山本微微一怔，没想到林南会问出这个问题：

“现在的灵术院，已经脱离了我的掌控。但我当初创立它的初衷，绝不是让它变成今天这样。”

“您的初衷又是什么呢？”林南继续问道。

山本释放回道的手微微一颤：“自然是守卫瀞灵廷；同时让死神成为专注于引渡灵魂的职业存在，不再以杀戮为生；

让灵术院能培养更多有天分的人，共同保护瀞灵廷以及尸魂界。”

林南轻轻点了点头，没有接着问下去。即使还没加入死神，他也早有耳闻：

死神们现在仍然在内战前线拼杀；而灵术院，几乎快成了贵族专用的兵营，无论师生，都在琢磨如何靠上更大的靠山。

这一切都与山本的初心完全相反。

而且，此刻，有一个新的疑问忽然出现在林南的心里：

为什么负责从现世引渡灵魂、同虚作战的死神，会被称为“护廷”队呢？

而且初代护廷十三队创立之时，不就是一个纯粹的杀手集团来的么？他们是什么时候转变了职责的呢？

右臂的皮外伤已经渐渐愈合，林南活动了一下手臂，将这个疑问埋在了心里。

直觉告诉他，这个问题，暂时不适合在山本面前问出口。

这时，道场外忽然传来响亮的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