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可叹!
梅红月终是没有再劝,毕竟,她已劝过太多次。
两人很快就到了书舍前。
随即,就看到一个泥泞的少女,裹着一身浮萍和水草笑着从远处跑来,旁边还跟着一个湿了身的白裙剑侍。
“小……小郡主?”梅红月愣了一下。
卓惟安同样也认出了自己的学生:“唐凌儿?这是怎么回事?难道……”
“见过卓先生,梅先生。”白裙剑侍率先开口:“郡主不小心掉进了荷塘,我先带郡主去换了衣裳,再来与两位先生赔罪。”
“好好好,赶紧去,怎么如此不小心。”卓惟安点了点头,对于这位乖巧懂事的小郡主,他还是极喜爱的。
只是,他有些奇怪。
掉荷塘里,有何开心的?
正想着……
远处又跌跌撞撞的跑来两人。
其中一人额头带血,同样是泥里捞出的,后面还跟着一个灰衣书童,看起来狼狈不堪。
什么情况?
卓惟安心下疑惑。
而梅红月此时已经开口道:“宗竖,你也掉荷塘里了?”
“不是我掉荷塘里了,是洛叶,是洛叶将我踢下荷塘的!”宗竖一看到梅红月,脸上的委屈便再也控制不住。
事实上,刚被白裙剑侍救上来的时候,他就要与洛叶拼命的。
可洛叶却根本不等他上岸,直接就跑了。
而且,一边跑还一边喊着:“宗竖你输了,我会比你先到学堂,你说过只要跑得比我慢,今日之事便算了的,可别耍赖!”
耍赖?
这是耍赖的事儿吗?!
好气啊!
宗竖的嘴都快气歪了,拔腿就追。
结果,因为脚上裹满了淤泥,一路上裁了好几个大跟头,额头都磕出了血。
最主要的是,唐凌儿还跑过来凑了个热闹,说也要和他比一比,然后,就轻轻松松的把他给超过了。
双重打击啊!
自小锦衣玉食的宗竖,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
“什么?”
梅红月显然是有些不信的:“莫要胡说,洛叶怎么会用石子丢你家少爷,还故意将你家少爷踹下荷塘呢?”
“梅……梅先生,你不信我?!”宗竖瞪大了眼睛,他遭受到了第三重打击:“我可是您的学生啊?”
“……”
梅红月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正是因为宗竖是她的学生,她才不信。
毕竟,宗竖在学堂里撒的谎并不少,而洛叶在劲草学堂内则是出了名的柔弱好欺负。
若是换一个说法,说宗竖将洛叶踢下了荷塘,她肯定是信的。
但要说洛叶主动挑衅宗竖,还偷袭将宗竖踢下荷塘,却怎么看都有些古怪。
“君子养心,莫善于诚。”梅红月的语气温婉,悉心教导:“宗竖你平日里虽也有些胡闹行径,却也该知道撒谎非君子所为的道理。”
“我……我没有撒谎!真的,真的是洛叶将我踢下荷塘的。”宗竖急了,同时将灰衣书童拉了过来:“梅先生,你看阿胜的脸,这也是被洛叶的书童打的!”
阿胜,是灰衣书童的名字。
梅红月看向阿胜,这时才发现阿胜的模样确实像是被打的样子:“莫非,真有此事?”
“是真的!”阿胜马上说道:“少爷所言,句句属实,还请梅先生为少爷做主,老爷若知此事,定会感念梅先生的。”
能被挑为宗竖的书童,阿胜在府中也是耳濡目染了一些东西的。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
此事,他会禀告给老爷。
便是如今的现任吏部侍郎——宗汇史。
若是梅红月能帮宗竖讨回公道,那侍郎府自然会记得梅红月的好,若是梅红月不愿相帮,侍郎府也会自己出面。
梅红月听到这里,沉思了一下,又看了看一旁沉默不言的卓惟安。
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吧,宗竖你先去将衣裳换了,我与卓先生自会去找洛叶询问此事的缘由。”
想到宗竖的父亲……
梅红月觉得或许可以借这个机会,将卓惟安一起带上。
“不,我不换衣服,这身衣服就是证据!”宗竖咬着牙:“我要与两位先生一起过去,亲眼看着洛叶被罚!”
“早间风寒,若是不换衣裳,恐会着凉……”
“我不怕!”
“既如此,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