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盟主,我刘师弟结交魔教,嵩山派‘大嵩阳手’费彬持五岳令旗将他正法,原亦说得过去。
“但费彬当众食言,还残杀刘家妇孺,行径无异于禽兽,此事在场许多好汉都曾瞧见。这等无耻之徒,死有余辜。”
当日衡阳城刘正风金盆洗手,在场许多人确实曾亲历,大多觉嵩山派做的太绝。
但嵩山派势大,又打着正魔相争的由头,所以除定逸师太等少数人外,无人插手。
没想到事后费彬竟然被杀,似乎还是莫大下的手。
在场好汉不禁为莫大捏把汗,左冷禅一向护短,这里又是嵩山派地头,恐怕莫大难以活着回衡山了。
左冷禅本想着以费彬之死一事来威胁莫大,让他不敢拒绝并派。
不料一向明哲保身的莫大竟这般硬气,当面称费彬死有余辜。
左冷禅碰个钉子,不愿听莫大继续把话说死,有碍今日大计,于是道:“嘿,我师弟的仇,待五岳并派之后,再行清算。”
他看向泰山派阵营,泰山派内他先已布局,既然莫大头铁,左冷禅着落在泰山派上讨个开门红。
“天门道兄,你一向嫉恶如仇,深恨魔教。五岳并派,有利于我们同心对付魔教妖人,你定没异见吧!”
天门道人声若洪钟:“左盟主,五岳同盟,同进同退,协力对抗魔教,贫道是赞同的,不敢不听五岳盟主之命。
“但并派一议,牵涉泰山三百年基业,贫道万不能从命!”
左冷禅闻言,给天门道人几个师叔眼色。
“天门师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天门师叔玉矶子和嵩山派早有勾结,这时候知道自己出力的时候到了。
“五岳并派,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不愿并派,定是舍不得泰山派掌门一位!
“你只为一己私心,便置泰山派、乃至五岳剑派的大义于不顾,未免太过狭隘了!”
天门是个莽道人,闻言大怒道:“我不答应并派,乃是不愿泰山派被他嵩山派吞并,又有什么私心?这掌门之位,我大可不做!”
说完,拿出一柄黑黝黝的短剑,即为泰山派掌门人信物,对玉玑子道:“你要做,便让你做去!”
他被师叔玉玑子讥讽,是为一己私利才不答应并派,急于证明自己,因此说了气话,此话一出,自己便即有些后悔。
不料,玉玑子竟真的伸手,将他手上短剑抢了过去。
“泰山门下,天门师侄自愿将掌门之位让与我做,这是你们亲耳听得。”
玉玑子高举掌门人信物短剑,道,“今日起,泰山派掌门由我执掌,派内大事由我决断。”
天门另外几个师叔玉音子和玉罄子等人大声出言附和:“不错,我们都可见证,天门刚才亲口说掌门让给玉音子师兄做!今后我们只奉玉音子掌门之命!”
他们三人门下加起来有数百弟子同来,这时自然也大声呼应。
“旧掌门退位,新掌门接位!”
“旧掌门退位,新掌门接位!”
天门道长万料不到自己一句气话竟会演变至此,急道:“掌门之位,岂可这么草草相授!”
天门此行带来的亲传弟子,忙靠拢到他身旁,喊道:“泰山派掌门人是我们恩师,却不是你玉音子!”
玉玑子右手举着掌门人信物短剑,左手一挥,他这一脉的弟子也围聚过来,再加上玉罄子和玉音子等人的弟子,合计近两百人。
而天门道人这边,此行只带着数十位弟子,人数上差着许多。
玉玑子道:“掌门人信物在此,天门听令!速速放下长剑,拜见新掌门!”
天门道人自然不从,他门下弟子也极硬气,个个表情坚定,誓死跟随。
但玉玑子等人谋定在先,大势在握,天门道人及其弟子难以抗衡。
玉玑子道:“天门不遵掌门之命,有犯上作乱之心,该当擒下发落!”
眼见天门道长一众就要遭不幸,
在场好汉虽有看不过眼者,可一则这是泰山派内务;
二则,左冷禅负手睥睨在旁,显然玉玑子夺权是受嵩山派幕后操纵。这里是嵩山派地界,瞧左冷禅阴郁神色,只要有人敢管此事,那么会后必定遭血腥报复。
所以,无人出言干预,便连少林方证、武当冲虚,也静观其变,不强行出头。
就在这时!
一个豪迈高亢的声音响起:“兀那老道,天门道长的掌门人信物,是你强抢而去,却不是他自愿传你!你当天下好汉都是瞎子吗!”
此话传到封禅台众人耳中,许多人都觉共鸣。
虽然天门道人的确说了掌门要做你做这样的话,但那明显是气话。
他的掌门人信物,却不是自愿交出的。
众人循声望去,但见华山派阵营里走出一位青年男子来,神色威严,正义凛然。
其时烈日当空,这人迎着日光,影子被拉的极长,愈显形象高大威猛。
有识得的,轻声说道:“这人便是华山派大弟子,令狐冲!”
“啊,他竟只是华山派的弟子,我还以为定是哪派的长辈高人呢!”
“的确,他虽看起来年纪轻轻,可这份气度,比在场的大派掌门还足!”
玉玑子看乔峰走到泰山派众人这边,不知怎的心里有些着慌,道:“你莫要胡说八道!天门刚才说不做这掌门,是大家亲耳听见的,如今掌门人信物也在我手里,我……”
他话未说完。
乔峰于几丈开外,手掌推出,直推向玉玑子,转瞬,手掌就到了玉玑子面前。
玉玑子脑门眼见要被拍碎,惊恐朝旁躲开。
但乔峰用意并不为杀他,中途手掌变化,改使【打狗棒法】里一招“獒口夺棒”,轻松将玉玑子右手短剑抢了过来。
他把短剑交还给天门道人,大声道:“如今泰山派掌门人信物在天门道长手里,玉玑子,还不跪下听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