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
坐在前排,能听到的江东俘虏也知道,若是涉及鼠辈……那多半是要骂他们了。
骂吧骂吧,有口饭吃,比什么都重要。
前排的江东俘虏又把头低得更低了,只求刘怀骂完别让他们再鼓个掌。
“哗!”
看似忍无可忍的刘怀一脚踹翻了桌子,不用扩音器,仅仅是愤怒地大喊:“你们甘心吗!明明是拼死奋战的勇士,却只为付出血汗让真正的鼠辈在城中享受锦衣玉食!”
“你们甘心吗!”
这五个字响彻校场,无需传声器,便将刘怀满腔的愤怒传到了所有江东俘虏的耳中。
他们之中,不乏有人抬起头来,看向刘怀,心中不由疑惑。
他们,是勇士?那真正的鼠辈,又是谁?
惨败合肥城的江东士卒早已失了胆气,或许他们现在自己都忘了,自己是一位战士,是敢于拼上性命的勇士,更是经历过鲜血磨砺的精兵!
奈何,或许是张文远在他们心中留下了阴影,而这股阴影,需要以鲜血破除!
刘怀再一次拿起传声器,放声喊道:“昔吴王阖闾问鼎春秋,攻破郢都,剑指中原,华夏四方,闻江东子弟之名莫不震颤!昔楚霸王项羽破釜沉舟,亡秦复楚,势迫高皇帝,靠的莫不是我江东子弟!”
“为何昔年江东士卒可称江东子弟威震四方,逐鹿天下,而今汝等……汝等与之一脉传承却与鼠狗为伍,汝等不曾想过这是为何吗!”
“为何!莫非他们是江东人!汝等便不是了吗!”
“若在几百年前,张文远可敢在西楚霸王,敢在孙,伍面前耀武扬威?”
“为何!为何!”
刘怀这一通流利的吴语,可不似现代人印象中的吴侬软语,倒像是千把利剑,刺入了在场众多江东人的心脏!
就连被按捺在暗处的朱然都忍不住心一抽抽。
那些泥腿子可能不懂刘怀说的是啥,只是随着一个个熟悉的姓名,一个个过往流传的英雄故事流转过他们眼前,再联想到己方如今的情况,不禁怅然若失,直感觉自己心中的某一根弦,断了。
而朱然,也不由扪心自问:“这是为何……”
“这是为何?”
江东人大多内敛,但也不乏直率之人,愣是硬着头皮问出了声。
“其罪在将也!”
刘怀放声道:“昔日吴王阖闾,任用兵圣孙武及伍子胥,方可攻破郢都,几灭强楚,使中原上下莫不高看我江东。可尔后吴王夫差,却逼走孙武,赐死伍子胥,耽于逸乐,沉湎于美人西施,以至三千越甲可吞吴!”
“此人,莫不是真鼠辈耶!”
台下众人没有反应,刘怀又继续说道:“而今,孙权窃据吴地,裹挟江东之民,帅十万大军,却于合肥城下败于张文远八百虎贲,此人,又何尝不是真鼠辈耶?”
“是……”
人群中不免传来熙熙攘攘的应和声。
他们几乎是顺着刘怀的话茬继续往下说,等说出口才反应过来捂住嘴巴,惊恐地四下张望,唯恐有人把自己的表现揭露出去。
好在,现在所有人都进入了刘怀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