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叨许久,夜已深了。
“咕……”
张特饿得发慌的肚子阻止了樊胄继续诉说。
他这才意识到,张特两人远道而来,到现在不知道伙食咋样。
自荆州陷落之后许久没有安稳过日子的樊胄也感到一阵唏嘘。
“两位使者,请随胄来,关将军麾下,诸郡自足,定不会让二位饿着肚子。”
“不……不……”
张特直摇手,说道:“吾等饿着倒是小事,但有两件事情,某必须先与樊公说清楚。”
“敢问何事?”
“临沅之中有多少人与樊公同心?”
“……不知,但……”
“若孙权派人奇袭临沅,番将在外,如何汇合?”
“这……”
樊胄确实是才能不足。
但是,身为一个庸才,他有一个优点,那就是“敏而好学,不耻下问”。
眼下张特虽然说有使者的身份,但毕竟年纪小,又不曾透露身居何职,自然是樊胄的“下”。
现在张特主动提出,显然是有了办法。
当下樊胄更是激动,直接忘了腹中饥饿。
“可是张将军留了锦囊?胄愚钝,还请小先生不吝赐教。”
张特轻笑道:“谈何赐教,不过举手之劳。”
他靠近樊胄,北方人的身高优势在张特身上还体现不出来。
但樊胄很配合地附耳过来,就听到张特说:“城外之敌可轻易破之,城内之敌倒也简单,只需……”
“这……”
樊胄听完,又是无奈叹息。
“恕胄无能,先前荆州初定之时,胄也曾请人于府中聚会,奈何凡事都有个第一次……”
简单来说,樊胄家的宴会在武陵中的名声不好。
张特还真没料到这个,他转转眼珠子,又心生一计。
“莫说私事,只谈公事。樊公此去邀请,只需谈及公事,就说武陵有人意图掀起叛乱,想要听一听诸位的意见。”
“如此这般,若有人与樊公心意相通,必会前来打探,若有人心向孙权,亦会想要晋身之资……”
樊胄听后,不住地点头。
“好好好……此计甚妙!小先生真乃济世之才!”
在这个时代,尤其是荆州,或许是学术气息保存得比较好的缘故,名士之间最喜欢互相吹捧。
所谓吹捧,那自然会比较夸张。
张特有没有济世之才……樊胄也说不准,但从这三言两语之中,樊胄便能听出,张特确实是有智慧的。
那就是济世之才!
张特不知道这种风气,就不影响他听着高兴,却也还是谦虚道:“某只小才耳,若说济世之才,非刘将军不可当!”
谦虚也不妨碍他吹捧自己人。
刘怀的本事,张特是真信服的。
不提上阵杀敌,统兵打仗,整军练兵,这些刘怀信手拈来的小事,就说这能掐会算,说荆州武陵有个叫樊胄的从事不服孙权的统治,打算起兵回归大汉的怀抱这一点。
张特是当真深信不疑,不知道刘怀是从哪里打听来的樊胄的消息。
现在更是与樊胄本人证实,更是让张特对刘怀敬畏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