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儿,今日汝已成年,应汝父之请,吾当为汝取一字。”
“怀明白。”
“汝既为族中之长,自当以伯为字,为师亦知汝宿愿,望汝承家中众亲长之志,便取字伯……”
“请卢师恕怀之罪,此字,上一代便有人取过了,怀实不敢与长辈同字。”
“……那便字伯玉罢!”
取完字,卢毓又开始为刘怀讲解。
“伯玉,可知这玉字为何?”
“弟子尝闻君子无故玉不去身,此字,当是使怀为君子,淑人之德。”
刘怀跟卢毓这段时间的确没有偷懒,他也学了许多该学的知识。
至少,跟卢毓这种经学大师对话,并不费劲。
“那伯玉可知,何为君子?”
“……”
刘怀一时沉默,良久,方才开口道:“淑人之德,心怀仁义,身体力行,虽困笃不忘其志,纵有富贵加身亦不堕其心,如此,方可为君子也。”
……
脑海中回响着自己先前与卢毓最后一次的交流,刘怀翻身起床。
今天,梅林便要去往邺城,刘怀要去为他送行。
同时,丁奉也不日即将出征,现在已经如昨天所说,去筹备小船去了。
刘怀在送走梅林不久之后,也该启程……
洗漱之后,刘怀便去找了梅林,把自己先前写的檄文交给了他。
“切记,千万不能让人看到,否则汝大概率就回不来了。”
梅林淡淡道:“那某到隆中便直接烧了它。”
“哈哈!”
刘怀笑了,拍了拍梅林的肩膀,“随你!只需记住,一定要安全回来!伪魏的那些叛逆分子,没有资格伤害到汝!”
“喏!”
梅林这才郑重应声,从刘怀手中接过了那篇檄文。
“主公,可曾记得吾等当初在村中所言?”
“自是记得。”
刘怀的布局便是一张大网。
现如今,自是把大网张开,狠狠捞鱼的时候了!
可是,自己这网太纤细,而孙权这条鱼,又太过强壮……
刘怀念及至此,兴奋之余,也不由多愁善感,回忆起了曾经。
“汝等可知何为兵之极?兵者如水,水无常势,兵无常形,如水向东流不可逆,将兵者亦不可逆大勢而為。
而如今,汉失其鹿天下共逐,曹贼一統北方,篡汉而为以成大势。
为兄向来知当顺兵势而為,此時理应归隐桑梓,壮我中山靖王之血裔,告知子孫,待天下变动,不可忘我汉家昔日之辉煌!
然诸位可知,天下万民,所求者为何?
不外乎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可留子嗣以全天伦之乐。”
梅林也记得,接着说道:
“主公曾言,如今曹贼暴虐,屯田制強征暴敛无视天時,错役制罔顾人伦致使士家妻离子散。贼军军纪严苛,围而后降者不赦更是前所未闻之恶行!徐州城外,泗水之处,邺城之中,官渡河边,十数万冤魂之血泪,天下震动,泣声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