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常年混迹在军中的关羽,关平不同,士兵们对关索的印象,更多的是关羽,关平口中,那个老是在惹祸的小子。
可是,现在看着站在高台上的关索,这些军士忽然也有了一种自家的崽子长大了的惆怅感。
关索一句话,先是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力,随后又似是叹息地说道:“爹爹在时,经常住在军营里,许久不回家,家中只留下某和母亲嫂嫂等女眷,某那时也不知为何,一直未曾想过为爹爹兄长分忧,现在看来,当真……悔不当初!”
“若是某当时愿意争取,是否江东偷袭江陵之时,某能成为江陵城头一小将,为父亲兄长,守住归路。若是能为他们守住归路,此时襄阳郡或许已经成了吾等旗下,诸位之中不少人,或许能找到回家的路……”
单这一段言论,已经让不少人热泪盈眶。
故土难离,一直是刻在华夏子民血脉中的情怀。
这些人之中,也不乏有人,是当初陪同刘备逃难的十数万群众中的一员,被曹操的虎豹骑冲散之后,流落到周瑜治下,可听到左公安处,又义无反顾前来投奔。
襄阳,是他们的故乡,他们相信,刘备能带他们回家。
“父亲曾说……”
关索的语气变得正经了起来,“吾等祖籍乃是河东解良,当初父亲跟随大伯,自幽州到荆州,他们跑到哪里,曹贼便打到哪里……吾与诸位一般,同样是颠沛流离之人!父亲与诸位亲善,吾也愿与诸位亲善。”
“诸位皆年长我几岁,乃某叔伯也!”
“某亦知,某一毛头小子,当不得大任,然江东狗贼偷袭江陵,迫害吾父,几至身死,此仇不共戴天!”
“吾今欲报仇,还望诸位叔伯助我!”
实际上,只要最后一句话就够了。
一想起江东孙权差点害得关羽身死,荆州士兵的怒气就蹭蹭蹭地往上涨,如今关索又口称叔伯,姿态放得不要太低。
这些荆州士兵也不需要多说,这气势汹汹的模样,别说丁奉了,随便拉一个跑龙套的来,都能看得出来士气可用。
于是,丁奉跳了出来,拍了拍关索的肩膀,便说道:“诸位!顺着这条河流下去,便是江东狗贼训练水军的洞庭湖。如今,吾等没有大船,而敌军却可旌旗招展,吾等该如何!”
“毋需大船,小船即可!”
领头的荆州军将官立刻便做出了反应:“哪怕是用游的!吾等亦要为关君侯报仇!”
“为关君侯报仇!”
荆州军投靠关索的人现在还不到峰值,大概有个六千人,再来,武陵和零陵都快养不下了。
可别忘了,原本刘怀预定两个郡就只要养一万人。
现在就不提那些自带干粮的五溪蛮了,光是这些来投奔关索的荆州军都已经快超出编制了。
可没办法,这些人一片赤诚,刘怀不能把他们赶走吧?
“不用诸位游泳。”
丁奉指了指身后的小船,说道:“船上已经布满火油,敌军皆是大船,反倒不方便行动,现今吾等顺流而下,再借助风向,点燃小船。只要能把敌军船只烧光,则荆州已半入我军手中矣!”
丁奉说完,关索又跳出来说道:“既是为吾父报仇,吾自当身先士卒,点燃火船,诸位叔伯只需跟随在某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