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姜新圩扔下剪刀,在众人目瞪口呆的目光中,将刚才从收音机上焊下了的元器件一一插在纸板上,翻转纸板,然后用细小的用户线将这些元器件的引脚一个接着一个地焊起来,以其他人都不理解的方式做着令人眼花缭乱的串接。
他知道自己不善于维修陈旧的电路板,也就不勉强自己,而是利用他高超的现代通信技术、利用收音机和备品备件里的电子元器件做出功能近似的电路板来取代它们:
“能修宝马小车的技师修不好古老而简陋的木架子车,但可以用钢铁和车轮焊出一辆平板车,一样可以装货运货!”
“王八蛋,你骗谁啊,十分钟?就是市电信局的技术专家过来也不可能这么快,一个送报纸的邮政人员,连维修资格也没有……”缓过气来的李金球一边爬起来一边怒骂着。
自感失了面子的汤秘书也是想冲上去好好教训一顿姜新圩。
不想张副矿长却断然说道:“让他修!”接着,张副矿长还对两个不安稳的人大声命令道,“汤秘书,李班长,你们让开!不要打扰他!”
张副矿长比汤秘书的年纪大,阅历更丰富得多。他见姜新圩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加上现在上级派来的维修人员还没有到,让这个邮电局的小伙子试试又何妨?再说这个小伙子确实如他所说没有在交换机里鼓捣,而是在纸板和收音机零件上忙乎,干嘛担心修坏设备?
见张副矿长出面,汤秘书很聪明地闭了嘴。
能够做矿长秘书的他自然不缺聪明,他知道郭矿长的本意,之所以下令不让姜新圩修理并非真的不希望他修,只是在李金球的挤兑下不得不采取的办法。现在张副矿长命令对方修,这自然是好事。
汤秘书不反对,李金球心里虽然一万个不情愿也只能闭嘴,毕竟他只是小小的班长。他站在一旁生着闷气,冷笑阴险的目光不时悄悄地从姜新圩、张副矿长、汤秘书脸上扫过。
郭倩看到姜新圩一副认真而自信的样子,心里莫名增添了一丝希望,但依然怀疑的她小声问道:“姜师傅,这纸板焊的东西能用吗?”
姜新圩一边焊接一边点头道:“当然!我现在做的就是铃流板。……,就是给电话机送振铃的交流信号,这个信号可以驱动电话机里的电铃或喇叭叫,另外还得监视电话机是启机还是挂断,提醒话务员接通或断开话路。”
这些话明面上是说给郭倩听的,实际上是说给张副矿长听的,虽然这种技术性的话对方或许听不懂,但对方肯定能从他话里听出信心来。
果然,他注意到张副矿长听了他的话之后脸色开始慢慢缓和,只有李金球更是冷笑不已,嘴里嘀咕道:“哼,装吧,我看你能装多久。”
郭倩却大惊地问道:“这是铃流板?这样子怎么可能发出信号啊……”
“谁说不能?”姜新圩放下电烙铁,将纸板翻过来看了看,再翻过去看了看,说道:“只要与交换机的电路连起来就行。……,这块功能板我做好了,现在再做话音中继板。”
“啊——,连话音中继板也这么做?”郭倩更加不相信了,瞪大两只美丽的眼睛盯着他,责问说道,“……,那你怎么不说你可以用纸板直接做出交换机来?”
姜新圩淡定地点了点头,说道:“确实可以。只要有时间,我就能做出来,这本就没什么难度。”
李金球又在唠叨他的鄙视:“草!真是无知者无畏。一个送报纸的家伙竟敢自吹精通交换机技术,还敢吹牛说能用纸板做出交换机来,我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