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酥酥:“......”
谢卿淮:“......哥?”
他瞥一眼小姑娘手里的冰淇淋,抿唇:“你是?”
“季燃,你高中打过我的,记得吗?”
季燃笑笑,“我是酥酥隔壁学校的。”
谢卿淮总算回想起来,抿唇:“是你。”
“那会儿真是不好意思,还麻烦咱哥到学校揍我一趟。”
季燃毫无芥蒂,摸摸后脑勺,“哦对了,我还有点事要先走。”
他拿出手机,翻出二维码朝向宋酥酥:“我们加个微信吧,都在一个学校,有什么事可以互相照顾。”
宋酥酥僵住:“不是......”
季燃反应过来,看向谢卿淮:“哥,我跟酥酥加个微信行吗?我已经改邪归正了,肯定不会骚扰酥酥的。”
他说罢,又补充一句:“我就算真要追酥酥,肯定也堂堂正正地追,您放心。”
空气有一瞬间寂静。
宋酥酥背脊发麻:“不是,我们不是兄......”
她话未落,有人按住她的后脑勺,垂眸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光明正大地。
偏那人亲完还不够,又慢悠悠冒出一句:“抱歉,不太方便。”
这下僵住的人轮到季燃了。
他惊恐地看看宋酥酥,又看看谢卿淮。
好半晌,喉间干涩,挤出一句:“你俩这样,你们爸妈知道吗?”
“哦。”
谢卿淮不紧不慢地,“他们支持。”
季燃:“......”
他几乎石塑在原地。
不是都说国内家长的观念稍稍保守点,不是,到底哪里保守了?
他磕磕巴巴道:“你们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啊?听说这样生出的小孩,都,都容易畸形。”
“怎么会?”
宋酥酥眨着一双漂亮大眼睛,摸摸肚子,“都三个月了。”
谢卿淮好笑地扫她一眼。
好的不学,坏的倒是学得飞快。
他攥住宋酥酥的手,将她手里冰淇淋拿走:“季小少爷替我们和季总季夫人问个好,我们就先走了。”
季燃还是一副怀疑人生的模样,讷讷点头:“再,再见。”
上了车,开到拐角处,谢卿淮才将冰淇淋扔掉。
他戳戳小姑娘的脑门:“秋捂春冻,小心肚子疼。”
宋酥酥满脸无辜:“可你上次明明说春捂秋冻的。”
“差不多,一个意思。”
他将车窗按上,伸手摸了摸她的腹部,“要不然真要一个。”
读研生宝宝的人也有。
同窗有个师姐上个月刚怀孕。
宋酥酥眨了下眼睛,心脏扑通跳:“你想要宝宝?”
她并不想生宝宝。
但若是跟谢卿淮在一起,她并不是没有想过要一个孩子。
届时他们一家三口,就会像小时候的宋家一样。
一定很幸福,很美满。
但谢卿淮下一秒就否决:“不着急,我们酥酥自己还是宝宝。”
他揉揉她脑袋:“生宝宝很疼的,怀孕的时候还会孕反,会食欲不振,还有可能会长妊娠纹,等生完宝宝,如果剖腹产,可能会留疤,可能会有后遗症,比生理期要疼一万倍。”
他不是在吓她。
这一切都有可能会发生。
宋酥酥想了下:“但是现在医疗水平先进。”
特别是他们这个阶层,生宝宝几乎不会给他们带来任何改变,因为有专人调养,甚至帮助恢复身材。
“但还是很疼。”
谢卿淮眼底纵容又宠溺,“再过几年,如果我们酥酥真的想要个宝宝,我们再要,不着急。”
他舍不得让她受一点苦。
哪怕风险降到最低最低,他也不容许有任何让她不开心的可能发生。
她还小,觉得婚姻和生宝宝再简单不过。
那他就慢慢教她,科普她,让她做好万全准备。
宋酥酥弯了眼睛,唇边梨涡浅浅,酿着醉人的酒。
她软声软气:“哥哥是胆小鬼。”
“嗯,哥哥是胆小鬼。”
他将车窗按下来一些,秋风撩过她的发梢,也撩过二十一年前,那个站在摇篮跟前的自己。
那时的他想不到,一个张嘴就咬人的奶娃娃,如今会成为他心尖尖上的人。
若早知如此,他会将她藏起来,藏得更深一些。
好让她永远开开心心,不因为那些生离死别而伤痛,不因为青春期而敏感神伤,更不被其他男人哄骗欺负。
他如今还在后悔,为什么五年前的自己不再狠心一点。
他若是足够狠心,他就会遵从内心。
将她抢回去,将她按在美区金融中心的顶楼落地窗外,占有她。
让她的眼里再装不下其他人。
他的小姑娘,是要开心快乐,永远活泼明媚的。
她理应站在高台上,理应被珍惜。
他几乎想象不到,若是宋酥酥不曾出现在他的生命里,他的人生会何等灰暗。
无休止的学习与工作,亲情爱情都是干涩的,是为利益服务的附加品,毫无温度。
在她出现之前,他挣扎过渴望过,也无数次服从过,将自己变成一个麻木的机器人。
好在她来了,那盏灯亮起。
在无数个深夜里为他而亮。
她会攥着他的衣角撒娇,说哥哥我饿了。
也会将脑袋搭在他怀里,困哒哒地掰手指,说今晚要讲三个故事,然后在第一个故事结束时就睡着。
他期盼着她始终坚定朝他跑来的模样,期盼她躲在他身后,可怜兮兮求助的模样。
或许所有人都不知道,不是宋酥酥依赖他,而是他依赖宋酥酥。
和季燃在学校旁边巷子里打的那一架,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发飙。
他总是被教育要斯文要知礼懂礼。
但是戾气上涌,他克制不住自己半分,甚至有一瞬间,他想弄死这个混蛋。
也是在那一晚,宋酥酥跑来,抱住他。
她乖软香甜,用漂亮眼睛看着他。
那年她十五,读高二。
他二十二,读完研进了研究院。
他觉得自己真他妈不是个东西。
但那又怎么样。
时至如今,他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