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愿意,我现在也可以是你儿子。”
克劳迪娅憋着笑,她就喜欢听这男人说话。
虚情假意,听着舒心。
花言巧语,喜不自禁。
她拉着格里安的手,慢悠悠摇晃那杯苹果白兰地,冰块叮当叮当,清脆悦耳,却给令人燥热的环境添了把火。
“雅各布你放心好了,墙花酒馆永远都是你的家。我第一次见到你时,就觉得你属于这里。”
克劳迪娅操控格里安的手,把杯缘贴到格里安下唇,轻抬杯体。
“因此,苹果白兰地我也只为你调制。”
一大杯苹果白兰地直接被格里安一口喝完,少许液体从他嘴角溢出,沿下颌线滑落,洒在衣领上。
他用手擦掉,显得有些狼狈,但也挺有意思的。
拿走酒杯,他示意克劳迪娅再给他弄一杯。
期间,格里安注意到原本万年没人触碰的钢琴被人动过。果不其然,一个消瘦的瘦削的身影走了回来,坐在钢琴旁弹奏。
她一面弹一面向周围张望,倒不是在找什么,只是这样的弹奏只能让她当音节练习。
“那是谁?”格里安问克劳迪娅。
“不知道。”
“骗鬼呢,能来二层的不都是经过你审核过的吗?”
“但是她给我的实在是太多了,我就把她放进来了。安心,她一看就跟魔鬼没关系,哦对,说起魔鬼,你今天搞定的那两个家伙,你要是有时间,去查一查他们是打算跟哪个魔鬼做交易,居然需要那么多心脏,要是找到了,能不能帮我问问他收不收猪大肠,我这一堆呢。也不知道这群平时只对灵魂感兴趣的魔鬼,怎么这些年开始要起心脏这种东西了。”
魔鬼……
有关魔鬼的事,格里安总觉很神奇。
在这里,魔鬼与人类不是单方面被碾压的关系,更像是各持所需的共生关系。虽说魔鬼确实想将人类完全奴役,但这有些异想天开。
双方就像豹与狼,说不清人类与魔鬼到底谁更厉害。
但这也只是宏观来看。
对微观个体,尤其是下城区,大部分人对魔鬼很敬畏。
渴望从魔鬼那获取力量,成为“使徒”或“未亡人”。
下城区的人多数没有跟魔鬼等价交换的能力,绝大部分没办法成为使徒,算是人均未亡人。
“未亡人”其实是雅称,很多人更愿意将自愿与魔鬼进行不平等交换的人称为“羔羊”。
至于墙花,格里安能肯定,要是火力全开打起来,自己绝对不是克劳迪娅的对手。能单枪匹马在下城区最乱的地方经营一家开设有赏金任务的酒馆,一开就是十多年,一定不简单,所以她会跟格里安开魔鬼的玩笑实属正常。
“好了,不说这些小事情了。”
克劳迪娅对食心狂魔被斩首丝毫不在意,她相信这件事以格里安的能力完全能轻松解决。示意下属拿走两颗头,她说起关心的事。
“那车走私黄金有线索了吗?”
“我每次回来你都要问一遍,”格里安吐槽,虽说他出门的主要目的的确是为了走私黄金,“我要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查到那么一大堆走私黄金的下落,我就得直升科隆警察厅一把手了。”
克劳迪娅笑笑,“大胆点,成为神圣意志帝国的选帝侯,把克莱芒三世踢下去。
“刚好,科隆大教堂离这不远。你现在就扛着枪。走进科隆大教堂,大喊一声:‘科隆大主教在哪儿?快滚下来,你的位置我要定了。’然后,你就顺理成章成为了选帝侯,等找好时机,冲进柏霖,刺杀克莱芒三世。”
格里安翻了个白眼,实在不想在政治方面跟克劳迪娅多做讨论。
这东西谈起来可没个结果。
“好吧,好吧,不跟你谈政治了。那么,我亲爱的雅各布,说回那车走私黄金吧,”克劳迪娅不知从哪弄出来热毛巾,边问边给格里安擦起脸,“你肯定查到了什么,毕竟你那么勇猛强壮。”
“确实有了点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