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奴才带了酒,已经在后院放好,是烈酒!”
“张天阳!”
“奴才在,接触过逝者的人,用烈酒清洗双手!”
死马当活马医,张天阳顾不了那么多了,条件有限。
城中哭声连绵不绝,张天阳紧紧捂住耳朵不愿听。
“不!”
“阳公公,您这是怎么了。”
“没事,做噩梦了。”
梦中自己是众多病号中的一个,在痛苦与煎熬中等待生命的流逝。
“殿下!殿下!太医来了!”
张天阳艰难起身相迎,一双双年轻的眼神,背着药箱跑进城内,身后是一车药材,一车药罐。
“殿下,师傅年事已高,舟车劳顿,派我们先来。”
“太医,太医,能不能先给我屁股看看,一天没换药了。”
“这个...沈太医,你来给他换。”
“赵启月!”
“少将军认错人了。”
“你!”
“我,殿下,臣先去分药材了。”
张天阳看着太医走的潇洒,挪到赵启龙身边。
“你妹啊。”
“啊。”
“有魄力,你们老赵家不养孬种。”
“那可不,告诉你,我妹今年十五,医术精湛!开玩笑,这瘟疫对我妹来说,轻轻松松。”
“那你生什么气。”
“死丫头,这么危险,也不给我说一声就来。”
“将门虎女啊。”
赵启月和师兄师妹们一起分药,师傅说先给大家用退热的药物。
“师姐,师傅有办法吗。”
“不知道。”
几个小太医手脚麻利的分药物,陈叔和老钱在一旁给每个药罐罐加水。
“张天阳,别想偷懒。”
“我屁股我腰疼,好几天没换药了。”
“当归,去,给他把药换了,叽叽歪歪的。”
“好,师姐。”
张天阳没说错,他伤的确实很重。
“公公?您怎么,还有?”
“小沈太医,帮我保密。”
“您这个伤再不换药,伤口就流脓了,怎么伤的这么重。”
“皇上赏的。”
“您的药都是一等一的好,我给您换完药,您就趴着别动了,再扯着伤口了。”
“现在这情况,不允许我天天趴着呀。”
“尽量吧,你伤着筋脉了。”
换完药,当归扶着张天阳走进院子,看着大家在院内忙碌,春姐在一旁偷偷抹眼泪。
“春姐,你怎么了。”
“小桃,我看见,我看见死的人都被拉去烧了。”
“阳公公说,不烧的话会传染,我们送饭的时候也应该离得远一些。”
“我知道,可是我就是心疼。”
“好了春姐,我们不能被打垮,我们还要救好多人呢。”
赵启龙带着手下,守着药罐罐,什么时候加水,什么时候退火,记得清清楚楚。
看着自己妹妹一脸认真的样子,赵启龙暗暗发誓,不能给自己的妹妹拖后腿。
“师姐,先用退热的药物吗。”
“对,退热的药物全城百姓都要用,在于预防。”
第一批药已经熬好了,赵启龙亲自带人去瘟疫最严重的村子送。
...
“怎么那么多当兵的,不会是来杀我们的吧。”
“呜呜呜呜为什么,我还没有活够,咳咳咳。”
“我娘不行了。”
“你要杀就杀我,和我的孩子无关!”
一进到村子,赵启龙就听到哭声一片。
“他们哭什么呢。”
“不知道。”
“将军,他们可能以为我们来,是为了杀他们。”
“怎么可能,快给大家把药发了。”
赵启龙骑在马上边走边喊。
“乡亲们,我是朝廷派来的,是为了给大家治病的!我的部下今天还给咱们送了馒头!现在已经很晚了!但是太医已经把药熬好了,只能现在喝了,大家不要出门,我会派人挨家挨户的送。”
至此,百姓才相信,这两天的不是阎王点卯,是朝廷真的在派人救他们。
他们曾经以为,朝廷挨家挨户的找病人,是想杀掉,所以很多人选择不告诉来人自家有没有病人。这就导致,发药的时候,很多人没有分到药。
“宋昭,你去告诉小姐,务必要加快速度,就按所有人都生病来算。”
“属下明白。”
很多人,最终都没有等到这一碗药。一个个人从房内抬出,一个又一个家庭失去支柱,失去儿女。
赵启龙不忍心看这一幕,他领兵打仗就是为了百姓能够安居乐业,百姓过得不好,他在边关的努力没有任何意义。
“将军,我儿最怕火,烧他的时候,把他眼睛蒙上,无论如何,您一定要请人超度他,这是我唯一的愿望了。”
一位母亲绝望的对赵启龙喊,怀中是尚在襁褓的幼子,丈夫,长子接二连三的离去,她痛苦万分却又不能一走了之,还有一个孩子要扶养。
此时的张天阳也没闲着,虽说行动不便,但是能帮他们把药材分开。
“我不认识这些药材,有没有好方法。”
“杜鹃,给他画一幅。”
名为杜鹃的医女,是赵启月的师妹,三两下就把药材的样子画了下来,递给张天阳。
“阳公公,您就照着这个分类就成。”
春姐他们已经困的不行了,坐在墙角靠在一块睡着了,元孝也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很多将士也昏昏欲睡,赵启龙却像打了鸡血一样,赵牛也一样,使不完的牛劲。
“启月,怎么样。”
“哥,这批药好了,你带过去吧,村里情况怎么样,我听他说,要按全部人得瘟疫来熬药。”
“不太好,不过没事,你别出去乱跑给我添乱,做好你的本职工作。”
“哎呀知道了,你先去睡吧,别一天到晚守着我了。”
赵启月也给元孝熬了一碗安神汤,对元孝好些,说不定以后能帮自家哥哥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