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哥,言重了,弟不胜酒力,没有将你陪好,是弟有过错啊。”
李梦海连连解释,顺带用眼神示意徐治平。
后者接到指示,再次举杯相迎,更是一口饮尽,以示态度。
林白微笑回应,继续畅饮,随后才拿筷夹菜,送入口中。
酒过几巡,李梦海放下竹筷,脸色变得正经:
“白哥,据我所查,前几日那风言风语,均是由棚户区传出。”
徐治平见状接下话头,表情忿忿:“真不知道这群狗杂碎为何要这般造谣,平白污蔑白哥名声。”
他们所提及的,是有人刻意诬陷林白诱杀胞弟一事。
林白对此倒无愤慨,轻叹道:“两位兄弟怎么看。”
他说罢,不等回应,神色徒然便冷,有些迷蒙的双眼散发寒光:“可当我是那残害手足兄弟,图谋家业之人?”
“万没有这般想法!”
“这都是小人传言,白兄切莫当真!”
另外两人纷纷表态,态度坚定不移,徐治平甚至鬓角流汗,手掌微微颤抖。
“那便好。”林白宛然一笑,如春暖花开,气氛瞬间回转。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行事光明磊落,又怎会被谣言所撼。”
林白笑容和曦,轻声细语的作态,与之前天差地别。
“那是,清河县城谁人不知白兄忠厚仁义,对那下作捞尸人都能宽待。”
许是喝多了酒,李梦海言辞有些放荡,可偏偏林白并未在意,反倒是颔首点头。
徐治平敏锐发现了这点,顺势说道:“那清源村捞尸人最先是由白兄发现的,如今能在县城扬名,定然是受白兄指点,否则凭他自己,怎能做到这些。”
一天时间,江进酒带回三十具浮尸一事,早就在县城传的沸沸扬扬,百姓议论,氏族好奇,俨然刮起一阵热风。
林白早就得到消息,内心也是疑惑不已。
自己明明安排杨伯弄死那捞尸人,为何计划不成,还让其平白无故得了名声。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面对管事之子,他又无法表露出来,只能点头示意,装出高深莫测的形象。
李、徐两人见状,同时印证心中猜想,对于林白的尊崇之心愈发浓烈。
一名捞尸人都能获得如此机遇,他们作为林白的簇拥,日后定然会获得更多好处。
尤其是现在林家只剩这一个独子,往后定然会掌管家业。
自己紧随其后,定然衣食无忧,前程远大。
一时间,气氛再度高涨,阿谀奉承不绝入耳,觥筹交错笑意连连。
待到杯盘将近,酒席也走入尾声。
李、徐两人一左一右扶着林白走出东顺楼,身为管家的杨伯早已在门口等待。
“两位兄弟快些回去吧,莫让……莫让家人担心。”
林白脸色泛红,眼神也跟着迷蒙,在众人搀扶中登上马车,还不忘关切另外两人。
杨伯更是鞠躬告辞,这才操纵马车离去。
刚拐过街角,马车倏然停顿。
车厢内的林白双目清明,正快速褪掉衣物。
他洁癖甚重,今日又被接触,早就浑身奇痒难耐,急需沐浴。
但在此之前,还有一件重要事情要做。
林白将杨伯唤进车厢,皱眉问道:“那捞尸人怎么回事?”
“少爷,派出去的杀手失手了,我已经亲自将那人打成重伤,没有任何暴露。”
老杨鬓角流汗,又简单说明后续安排,
“只是打成重伤,没杀了?”
林白的注意力全在杀手身上,根本没在意捞尸队插手一事。
“他是酒家二品,逃跑路线琢磨不定,我……我没追上。”
老杨并没说,自己也受了伤,这种事情不需要赘述。
“老杨啊。”林白表情意味深长:“你是旅家,还追不上一个酒家?”
他说罢,暗自叹了口气,不在纠结已经发生的事情,继续问起来:
“后续你准备怎么办?”
林白其实也并不想怪罪老杨。
他自幼饱受胞弟欺辱,加上父母偏袒,不为所动,根本享受不到应有的关爱。
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在于自己的修门!
可林白也是幸运的,他遇见了老杨。
这位老者一生不曾娶妻,五十年如一日呆在林府,更是将林白一手拉扯大。
林白早就将其视作养父。
虽然对方在这件事情上办砸了,甚至还隔了这多天才告诉自己,但总归有情分在,说太多并不好。
这种态度单单针对老杨,若是其他人敢这样,林白下一刻就敢让他们沉河!
老杨也深知个中道理,立马把刚才得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少爷,捞尸队不会善罢甘休,我今已经听到了他们的计划。”
老杨把捞尸队要对付江进酒的事情全部说出,最后还做出分析:
“只要捞尸队出手,我们就可以不用再出面,
无论最后是捞尸队赢,还是姓江的胜,我们都可以及时调整计划。
如今最重要的事情,获得家主家母信任,同时解决掉那个杀手。”
“第一件事我来办,第二件事是你犯的错,你自己解决。”
林白想得清楚,只要不暴露自己,一切都好说。
对于他而言,获得家产才是要紧事。
想要解决江进酒,也是为了保证这件事万无一失。
如果不用再出面,正好不过。
“少爷,我明白,绝对不是再失手。”
老杨立马接下话头。
改变方针的主仆二人,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继续启程返回林府。
林白回家后快速沐浴更衣,散掉一身酒味,跟父母请安,细声聊起家常,直到夜深人静才在小楼沉沉睡去。
对此一无所知的江进酒,同样回到清源村,正在对着实铁木人桩不断磨练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