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进酒则温和的多,宽慰几声后追随而去。
“韩捕头跟九爷真是好人呐。”
老板握着仍有余温的大钱,默默在心中感叹。
……
……
两人最终返回县衙,在偏厅内商议此事。
“磨炼气关的方式有很多,你选择连打十擂,是不是那张疯……张玄衣教出的法子?”
韩越细声询问道,差点将张玄衣称作‘张疯子’。
这其实也不怪他。
当初张玄衣正是打穿擂台,方才有了赫赫凶名。
江进酒点头承认,轻声道:“张大叔说只有这样,才能迅速破关。”
生死间有大恐怖,可不是说着玩的。
只有与人斗,方能顿悟。
找邪祟厮杀自然也行,所以江进酒准备双管齐下。
白天登台打擂,晚上猎杀邪祟,快速突破气关。
“这样做的确可以,但你知道县城擂台的规则吗?”
韩越面色严肃,眼眸深沉。
江进酒怔了怔,他还真没了解过这些。
韩越见状心知其理,当即解释道:
“县城擂台又叫做生死擂,是不受衙门管辖的一处地界。
它的创始人姓崔……
擂台共分十处,由低到高进行排列,初入者只能进入壹擂。
打赢十场进入下一所擂台,周而复始,直到第拾擂。
越往后面,出战者实力越强,
但这并不能以偏概全,第壹擂是公认的成份最杂,前几年出现过四品修者。
不过好在如果能打到后面,参赛人数就越少,
并且大多数都是知根知底之人,几乎一个月才有两三场对决。”
韩越叹了口气,表情略显担忧:
“你想通过打擂来突破气关,自然是最快的方法,但也凶险。
如果不着急,我并不建议你这样做。
因为衙门无法全面管辖那里,所有事宜全都由崔氏掌控,武行协助。”
江进酒沉默以对,半晌才问道:“会死人吗?”
“会!”
韩越重重点头:
“有擂就有赌,胜者拿钱走人,名传县城。败者轻则重伤,重则死亡,没有例外。”
江进酒继续沉默,旋即突兀一笑:
“越哥,你知道吗?
我之前有一次来县城归还林二尸体。
当时林白请我去东顺楼吃饭,那是我第一次吃到那么好的食物。
一顿饭花了百两纹银!
我当时就在想,他怎么那么有钱,吃顿饭都要花这么多。
后来才发现这很正常,氏族大家端不是我能揣测的存在。
就像之前煜哥请全县共食鱼宴,不也花费数之不尽的白银。
我说这么多,并不是想要通过擂台拿钱,
而是想跟他们一样,站在同等的高度,看看那里的风景。”
江进酒说到这,飒然一笑:
“然后我会下来,继续做普通老百姓。”
韩越愣了许久,吐出长长气息,直至胸膛坍瘪方才罢休。
“别人要是这样说,我定会当他大言不惭。
但你说出这样的话,却让我相信。”
见自己,见天地,见众生。
不亲眼看看,根本不知道世界究竟是何种样貌。
见过之后呢?
回归本质,返璞归真方为大才。
韩越见证过江进酒一系列的行为举止,知道此子断不会被困在当中。
而他要做的就是静静看着。
看着……一颗新星在县城扬名。
韩越不再规劝,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如果死了呢?”
“一条烂命,死有何惧。”
江进酒望着男人,眼中闪着奇异的光:
“再说了,反正都要有人赢,那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他说罢,笑了起来。
自信,坦然,像是在诉说一个事实,其中又带着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