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引爆心中恶气的江进酒,止不住回想起自身经历。
被捞尸队的胁迫,被林家暗杀,被拖入幻境,被水妖捏颈……
一切的一切,无不宣赫着实力低微。
要是能有扫平一切的力量,又怎会如此?
他心中恶气肆意,面前又存在着对手,只欲活活捶死对方,以解心头之恨。
拳翻如影,枪意迸发。
一套组合拳技下来,白云使被打的体无完肤,气息薄弱。
可他偏偏无法倒下,只因江进酒死死踩着厚底千层靴!
拳拳到头,鲜血四溢的场面,让台下看客无不振奋。
他们挥舞着手中白纸,奋力呐喊着三尸尊称,不断催促其将对手活活打死。
这里是擂台,是生死擂。
只要上去,除非主动认败亦或对方收手,根本没有结束一说。
然而现在的情况是,白云使被打的说不出话,江进酒也没停手的想法,一切都在朝看客预想的方向驶进。
立在台下的司仪面露惊慌,鬓角生汗。
别人不知道白云使的底细,他可是一清二楚。
那是火行主管之子李梦海,要是死在擂台上,少不了麻烦事。
为了保住饭碗,司仪忍不住回头看向远处房屋,却见到观战之人无动于衷,只能按捺住心中恐惧,思考起等会应该怎么收场。
始终观察台上动静的郭通,怎会不知道此事影响。
虽说双方是由他牵头约战,但既然上了擂台,那便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临了阻止算怎么回事。
况且火行势力很大吗?还不是林家的一条狗,武行武馆根本不怕他们。
“让这小子打,他来这里肯定是想突破气关,
现在收手功亏一篑,只有全力出拳,才能有所顿悟。
后续影响算个屁,反正都跟火行有仇,
老子也有参与,要担一起担!”
郭通思绪联翩,目光紧盯擂台。
此刻的白云使早就没了动静,如死人般瘫在地上,靴子还被踩住,以至于双腿呈不规则形状。
他面具破碎,露出些许面容,皮肤白皙,五官略微稚嫩,俨然年纪不大。
下一刻,这稚嫩脸庞成了打击重点。
江进酒的拳头如同一条直线,于空中划出残影接连打出,顷刻将脑袋打地红肿不堪,难辨真容。
“打死他!打死他!”
“老子压了你赢,别特么掉链子!”
“见血!见血!”
无数呐喊声汇聚,宛若河流般冲击着江进酒。
他精神亢奋,双眼通红,心中恶气不减反增,动作愈发用力。
拳意破防,枪意穿骨,凝聚浑身所有力道的攻击自上而下瞬息便至,直抵那破碎面具下方的额头。
这一拳要是打实了,脑浆都能出来!
可下一刻,拳头稳稳停在面具上方,一滴滴鲜血自拳面滴下,砸在青紫红肿的眼皮之上。
白云使双眼睁开一条缝隙,面对近在咫尺的拳头,心中充斥疑惑。
“为……什么?”
原本,他已经感觉自己要死在台上。
可偏偏在最后一下即将到来之际,对手却停止了动作。
难不成这是在羞辱自己?
白云使心思难明,浑身充斥无边痛意,连抬起手指都做不到,更别提握住早就被丢在一旁的判官笔。
“认输吗?”
此刻的江进酒双眼清明,声音平稳,哪还有之前恶气满盈,宛若杀神的模样。
他已经从白云使所用技法当中脱离出来,此刻浑身轻松,心间萦绕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只想赶快顿悟,突破气关。
白云使闭眼点头,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否完全做出这个动作。
在他眼前只剩下无边黑暗,连带着思绪跟着堕入其中。
江进酒见对方已经昏死过去,遂不再纠缠,于司仪仓惶地呐喊中站起身,跳下擂台朝河岸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