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惜躲在县城，就是为了杀死江进酒，以解心头之恨。

方渔要让这个毁了自己一切的人，后悔出生在世上。

他极具耐心，游荡于街巷四周。

利用烟雾化之后，只能动用的眼嘴。一边注意周围动静，一边辱骂耻笑青年。

江进酒对于嘲讽可以做到无动于衷，可身上伤势，让他头重脚轻，视线模糊。

腰椎髋骨同时还是恶化，新伤旧伤加在一起，他再也坚持不住，“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诚然，江进酒已经皮肉骨大成，甚至突破气关，冲击神关。

可他的对手也没想象当中羸弱。

林白是武家二品，一手软剑攻防兼备，小九天拳法刚柔并济。

方渔同样是烟家二品，比起秦老头境界更高。

不仅如此，他的心思也是极度缜密。

每招每式有条不紊，废双肩，迫使血流不止。击手腕，令其主动弃刀。

一切都在方渔的计划当中。

他甚至早就来到了这里，看见了江进酒跟林白的厮杀。

之所以不出手相助，不是因为背弃了跟林白的合作，而是对方那句‘很脏的’。

如果不是江进酒，方渔又怎会是现在这般模样。

他小心翼翼接近，即便江进酒已经倒地不起，依旧没有上前挥出最后一下。

方渔要眼睁睁看着江进酒，因流血过多死亡。

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感到愉悦。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血液流逝速度降低，江进酒已经再无呼吸，整个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可是方渔依旧没现身。

谁知道对方是不是演的？

深谙个中道理的方渔，又等了一炷香，方才聚集烟雾，凝聚身形。

他赤脚踩在泥泞地面，弯腰捡起烟锅袋子，哼着歌谣来到江进酒面前。

纵使声音嘶哑，歌谣刺耳，也抵不过当下心情。

烟锅袋子重新燃起火苗，忽明忽暗的红光当中，轻烟寥寥升起，遂化作尖刺，直冲江进酒脖颈而去。

这招秦老头经常使用，方渔作为烟家自然也会。

但他并没有跟前者一样，将烟雾当做武器，制敌伤敌，而是视为最后手段。

这是理念不同所致。

在方渔看来，能慢慢玩死对方，为什么要相互拼命？

不累吗？

催动烟雾尖刺的方渔，准备把这脑袋当做战利品，放在捞尸队当中，每天欣赏一遍。

他已经开始幻想，自己重新接管捞尸队的日子了。

焉地，方渔眉头轻皱，在烟雾当中闻到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

那是淡淡草药香气，因被烟味覆盖，显得似有似乎。

方渔立马后撤，身形暴退，可终是抵不过突如其来的拳头。

江进酒倒地的时候，就咬碎了一直含在嘴里的药丸，以此抵御伤势。

更以《龟息功》降低呼吸频率，装出死亡假象。

这是江进酒此番行动的最后手段。

他之前为什么说话有些鼻音，正是因为嘴里面含着药丸！

如今终于找到机会，似猛虎扑食，腾跃而起。

枪意拳意在这一刻瞬间纠缠，破体透骨，穿击胸膛！

击打胸膛其实是无奈之举。

无论下阴还是脖颈，目标还是太小。

全盛时期这样做倒无所谓。

可如今流血过多，视线早已模糊，只能对着面积较大的地方发动攻击。

他只有一次机会。

不成功便成仁。

方渔面容震惊，噗通倒地，指着江进酒，半天说不出话。

烟家在化作烟雾的时候，只有视线声音不受影响，其余感官全都会被屏蔽。

所以他根本闻不见淡淡药香。

等发现早就为时已晚，跟江进酒的距离不到一尺，这才马失前蹄，重伤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