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余兴早上醒来后,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手拄着床,眼神放空,不知在想什么。
抬头看着门口,犹豫再三,他走下床,可到了门口,又没了力气,手垂下来,叉着腰来回踱步。
最后他更衣洗漱,径直出了院门。
与王都的卫兵汇合,又载上自己的手下,三艘大船整装待发,驶离廖岛。
“廖大人,咱们这是要前往何地啊?”一个卫兵问站在船头的廖余兴。
廖余兴站在船头,一身劲装打扮,不再是白色,是一身黑,腰间悬一通体乌黑的宝剑,肩上系一黑色披风,披风被船头迎面而来的风吹得鼓起飘摇。
他半转过身,伸手指向前方,说道:“朝南约五十里有一小岛,我前几天收到消息,那里现在无主,咱们的药人就从那岛上取。”
“可……这若是让上面发现了,咱们……会不会受到责罚?”
“莫担心,大人们每天都很忙,不会注意到这点小事的,大可放心,现下我们别无选择,先闯过这一关再说。”
“大人说的是……”这卫兵拱手退下,脸上忧虑之色不减。
廖余兴不甚在意地转回去,望着前方深蓝的海面,几只海鸥从上面掠过,带起层层涟漪。
两个时辰后,他们抵达高升保的小岛,三艘大船,气势汹汹地逐浪而来,铁铸的船首在初冬微寒的阳光下反射着冷冽的光。
岸上扛着榔头的巡逻兵见来者不善,纷纷向岛内逃窜,集体冲向督察府。
林安平和锻琪俐正准备做午饭,就听到仆从来报,岸上有情况!
林安平听后,对锻琪俐说:“待在府里别出来!一切有我,你在旁边,我会分心,我去看看。”
“阿平……我,好!你一定要小心!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随你去!”锻琪俐嘴唇颤抖,手拽住他胳膊说。
他抱抱她,扯出一丝笑说:“别说傻话,咱们一家人都好好活着,我去了。”
又拍了拍她的头,他松开手,转身就出了厅堂,锻琪俐追到门口,扶着门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逐渐关闭的大门里,抬手擦了擦脸,哽咽道:“一定不要有事啊……”
林安平带着一队巡逻跑着冲向岸边,到那里时,岸上已经集结了黑鸦鸦一群人,他一眼看到为首的一个不同装扮的人。
他放缓脚步,把头发抚平整,侧首对旁边的巡逻兵说了一句话,巡逻就领命去了。
捋平衣襟,他一手置前,一手背后,迈着步子,从容走向那个人。
廖余兴等待手下整顿,他左右打量高升保这个小岛,嘴角撇了撇,满眼的嫌弃,就在他向更远处看时,却看到一个气度不凡的人走过来。
眼中不禁一亮,心中赞了一句,这么个穷乡僻壤何时出了此等人物?
他抱着臂注视着他走过来,瘦长脸,清癯面,下巴续了短须,一身灰色麻布道袍,腰间束一同色丝绦,并无配饰,端的是一派清隽儒雅、风姿卓绝的君子容貌,给人以如沐春风之感。
见面先卸了人三分心防,此人非凡夫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