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朱雀这样眼神犀利又骄傲的女子,也折服在本少侠的魅力之下了吗?
朱雀突然意识到江晨看着自己的神情有些不对,旁边两个仆人也是一脸古怪,连忙摆手:“别误会,我只是想让你瞧瞧,这朵花有没有什么特异之处。”
江晨把那朵花放在鼻翼下深嗅一口,赞道:“这香味甜美馥郁,余韵悠长,比别的花更有劲头。”
朱雀瞥见两个仆人越来越奇怪的眼神,心知自己和江晨虽然胸怀洒落光风霁月,然而人言可畏,倘若传扬出去,本就是评书故事常客的两人愈发说不清楚。
她眼珠转了转,轻咳一声,道:“江少侠,我有个不情之请,一会儿请你帮我把这朵花转交给阿英,好吗?”
江晨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你干嘛不自己给他呢?”
“人家毕竟是女孩子,会害羞的嘛!”朱雀嘴上说着不好意思,笑容里却没有半点忸怩,“一会儿见到阿英,顺便帮我把永生花的故事也告诉他。”
江晨轻轻哼了一声,从那短暂的不悦情绪中摆脱出来,道:“故事还没说完呢!那颗种子种出来的就是永生花吧,一旦开花就永不凋谢,男孩想让女孩一辈子也忘不了他,心机真是够深的!”
朱雀摇了摇头:“女孩种下了种子,每天细心照料,祈祷男孩平安归来……”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那男孩终究是死了吧,女孩也变成了望夫石。”
“不,不是这样的。虽然血腥的消息不断传来,同村的伙伴一个个死去,但始终没有男孩的音讯。女孩一直在等啊等,一年又一年,神奇的是,那些花朵经历风吹雨打,却连一片花瓣都没有落下。终于有一天,男孩回来了……”
“他带着三个老婆,和成群的儿女一起回来了吧?”
“不,他穿着凯旋的战袍,和满身的伤疤,回到女孩面前,从此一辈子执手同行,再也没有分开过。”
“呵呵,果然是个俗套的故事,莪觉得阿英不会喜欢听的……”
江晨懒洋洋地抱怨着,忽然轻咦一声,在前方路边的花丛里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阿英不就在前面吗?”
尽管只露出了半边身子和侧脸,但花丛中赫然是阿英无疑。
朱雀没有回答他,而是紧紧盯着那边,娇躯微微颤抖着,双手握紧了拳头。
让她如此失态的,当然不止因为阿英一个人。
花丛中还有另一个女子,只露出背影,搂着阿英,两人的脸蛋贴在一起,模样十分亲密……
江晨观察了一会儿,嘀咕道:“这位姑娘的背影,怎么看着有几分眼熟……”
身后的仆人接口道:“那是小霜吧?笄礼就快开始了,她怎么没陪在三小姐身边?”
另一个仆人说:“太不像话了!光天化日之下成何体统?”
陪在阿英和小霜身边的仆人也连忙劝阻:“小霜姑娘,使不得使不得……”
小霜在阿英脸上浅啄一口,嫣然一笑:“使得,当然使得。”
阿英神情慌张,脸色涨红,心脏砰砰直跳,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像是比上了战场还辛苦。
好不容易等小霜放开他,他做贼心虚地四下打量,却正好看见大路中央那一袭红衣赤足,表情顿时僵住了。
空气好像凝固了似的,一时间死一般的沉默。
江晨在玩赏手里的鲜花,小霜在用手指梳理发丝,四个仆人在互相使眼色。
过了良久,朱雀挤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说:“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阿雀,你听我解释!”
阿英连忙就要冲出花丛,却被小霜一把拽住。
小霜搂着阿英的腰,从从容容地笑道:“朱雀姐姐,你来得正是时候。”
朱雀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还有阿英脸上的唇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艰难地道:“小霜姑娘,我听说过你……”
小霜的笑容愈发热情:“我也早就听阿英提起你了,在二小姐身边的时候,多亏你关照他,他也一直很感激你。”
江晨低头看着手里的鲜花,先是“哧哧”两声闷笑,继而扭过头去,笑不可抑。
等那两名女子尴尬地寒暄几句之后,江晨扬起手中的鲜花,道:“阿英,朱雀姑娘送……”
一句话没说完,就被朱雀劈手夺过。因为用力过猛,花枝被折断,几片花瓣也被攥成了浆汁。
江晨摊开手掌,笑了笑:“她又不想送了。”
朱雀扭身就走。
“朱雀,等等我!”阿英迈步欲追,却被小霜拉住。
江晨左右看了看,道:“突然又有点尿意了,再去出个恭。”
他加紧几步,赶上朱雀。
“别跟着我。”朱雀加快脚步,用衣袖捂住脸面。
“顺路而已。”江晨说着,长长地叹了口气。
朱雀一边擦着眼睛,一边埋怨道:“该伤心的人是我,你叹什么气?”
原本洒脱飞扬的她,嗓音已略带沙哑。
江晨摇头道:“我对你们的情报机构感到十分失望。执掌了虎豹骑和虎步营,在全城修建了望楼哨塔,却连阿英有几个红颜知己都没搞清楚。一群酒囊饭袋,难怪交锋才几回合,就处处碰壁,伤亡惨重。”
“我的确不清楚他们两个什么时候勾搭上的。按照之前的情报,小霜跟杜山走得很近,很有可能作为星三姐的陪嫁丫头一起嫁过去,不该再招惹阿英。”朱雀顿住脚步,尽管眼眶微微泛红,但看着江晨的目光仍格外犀利,“你不用拐弯抹角,有话就直说吧。”
“你觉得雅二姐还剩几分胜算?”
这个问题来得突兀,也过于直白尖锐,朱雀恼火地皱着眉头,瞥了一眼身后的仆人,用传音入密的功法,将声音束成一线:“至少有五成!”
江晨笑了笑:“如果这是你的真心话,那我就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
“明白你为什么还有闲心在这里争风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