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圣女!什么狗屁圣女!东方紫衣都被你打成残废了吧?老子好不容易下凡一趟难道还要拄着拐杖走路?这像话吗?”
“老祖,咱们的圣女早已经换人了,现在的圣女是阿锦,她才十六岁,习武天赋极高,年纪轻轻已经是「玄奇三境」的高手……”
“十六岁?漂亮吗?”
“虽不及老祖当年的风采,却也有闭月羞花之貌。”
“那快把她叫过来,老祖我且看看再说。”
……
江嫣仔细打量着法坛上的少女。
一袭华服,秀雅绝俗,亭亭玉立,清澈的大眼睛好奇地仰望着神像。
果然是个美人!
只不过她身上这身衣服嘛……
“谁给她打扮成这样的?”江嫣没好气地问。
阿桶回禀:“是祝苗大法师的建议,他说在老祖面前一定要打扮得正式些,这样才能打动神灵。”
江嫣看了一眼旁边那几个披头散发、奇装异服、脸上涂着古怪油彩的巫师,叹了口气:“的确挺正式的……算了,我赶时间,就这样吧!阿锦,你上前来!”
阿锦恭顺地上前,走到江嫣的神像脚下。
江嫣沉声问:“阿锦,你愿意成为我的地上行走吗?”
阿锦眨了眨眼睛,一脸天真迷茫之色,显然没听懂江嫣的意思。
江嫣解释道:“所谓地上行走,就是莪的世间化身、灵媒乩童,将你的身躯暂借给我,代我巡视人间。”
阿锦还是没听懂,但在阿桶和紫涵的眼神示意下,乖巧地点了点头:“阿锦愿意。”
“很好!那么,伸出手来,扶乩吧!”
阿锦伸出手掌,缓缓贴近神像,触碰到神像小腿上,顿觉浑身一凉,好像有一股阴风吹过四肢百骸,直透心肺。
紧接着,似乎有一股无形大力拽着她的魂魄,飞速向下方坠落,深不见底,好像直入深渊。
在旁人眼中,只见阿锦身上忽然冒出漆黑色火焰,她全身震动,颤抖不休,手舞足蹈,状若癫痫。
见这情形,不免有人犯起了嘀咕:看阿锦这痛苦的模样,不会被那黑色火焰烧死吧?
“起乩!”魔教教主赵阿桶沉声大喝。
祝苗大法师高举法剑:“起乩!”
其他几位巫师跟着呐喊:“起乩了!”
四方守卫齐齐高呼:“起乩了!起乩了!”
锣鼓声再度响起,旗幡摇动,黄符乱飘,香火狂舞,诵文喧天,犹如一场盛大的水陆法事。
虽然还有人暗自觉得圣女大人好像是被大火烧得要死的表情,打着摆子抽搐不止,活脱脱一副在火海中痛苦挣扎的样子,但在这样热烈庄重神圣的气氛中,也不敢有半句不敬之辞。
阿锦身上的黑色火焰逐渐熄灭了。
她整个人也安静下来,像死人一般,僵硬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在人们紧张的注视下,她缓缓睁开眼睛,抬手揉了揉额头,做了一个手势。
“安静!”阿桶大声下令。
热闹喧杂的场面顿时安静下来,人人凝神屏息,紧张地看着戏台上……哦不,法坛上盛装打扮的圣女大人。
阿锦用一只手掌压了压耳朵,环顾四周,没好气地道:“搞什么名堂?敲锣打鼓的,唱戏啊?吵得我耳朵都快聋了!”
看着她那鲜活生动的表情,阿桶激动地上前一步,又在半途停住,行参拜大礼:“阿桶拜见老祖!”
他身后的紫涵,以及更后方的几位法师,还有法坛下方的魔教弟子们,都跟着跪倒在地,嘴里发出热烈的祝颂声。
“恭祝老祖千秋万载,寿与天齐,雄霸三界,福泽万年!”
“老祖英明神武,法力无边,仙福永享,叱咤九天!”
“老祖神通广大,明见万里……”
一浪高过一浪的山呼海啸声中,江嫣捏了捏手掌,活动着手脚关节,逐渐适应这具新身躯。
不知是不是隔了一个世界的缘故,她只能将一点神性灵光附着在阿锦身上,总有一种虚幻不实之感,难以完全融入,所以才花了好大一番工夫,让阿锦在火焰中痛苦挣扎了那么久,上演了一幕火烧美女图。
相比起当初的阿秀,这具身躯跟江嫣似乎没那么契合,使唤起来总感觉有点……沉重?
她试着跳动几下,感觉肩膀上沉甸甸的,确实有点重。
扭头一看,却发现了真相——
只见阿锦身后插着八面沉重的三角绸布旗,活脱脱一个戏台上唱戏的老将军,再配上一身华丽的戏服甲胄,不重才怪呢!
江嫣怒不可遏:“谁把她打扮成这样的?老子才刚来就给老子插这么多旗,就盼着老子早点死是不是?”
祝苗大法师讷讷道:“这样正式隆重的打扮才能表现对老祖的恭敬……”
“去你奶奶的吧!”
扯下背旗,撕开戏服,露出里面的紧身白衣,江嫣这才觉得轻松了一些,狠狠在地上的戏服上踩了几脚,下令道:“来人,把这套衣服给祝苗大法师穿上!一套不够,再多拿两套!还有背旗也是,至少插十六面旗!少一面都不行!这样才隆重!七天之内,不许脱下来!”
阿桶使了个眼色,便有几个魔教弟子如狼似虎地冲上来,架着祝苗大法师,给他换上了一身更加“正式隆重”的行头。
江嫣走到阿桶面前,示意他起身,打量了几眼,笑道:“是我的错觉吗?明明才过去了二十来天,怎么感觉你的模样变了不少?”
阿桶唏嘘道:“天上一日,地下一年。老祖在仙界可能才过去不久,但对于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来说,已经有整整两年未曾聆听老祖圣训了!”
“两年?”江嫣一愣。
不对吧?
就算两个世界的光阴长河流速不一致,但按照一比五的比例,玄黄天下也最多才过去了三个月而已,怎么可能有两年呢?
她转头看向另一边的紫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