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非没有跟上送葬的队伍,而是待在了原地,听着围观的街邻们点评着葬礼的细节,以及赵老员外的为人、生平。
“赵老员外是个好人啊,去年闹雹子,玉米苗被毁了大半,还是赵老员外借的钱,让咱们补种。”
“谁说不是呢!我家也是,好人不偿命啊!”
“赵老大也算孝顺,给他爹送得风风光光。”
“呵!”
人群里有人呵了一声,在一片称赞和惋惜的声音里,显得格外突兀。
程非也跟着围观的人群向那声音源头看去,见一三十岁左右、衣衫破败的男子,满脸嫉恨的盯着送葬的队伍。
见众人都望着自己,这男子又啐了一声,扭头走了。
“这是谁啊?”
有围观的后生问,语气里多有不忿。
有年长的街邻赶紧拉了他一下,让他收声,解释道:
“惠通坊王寡妇家的,哎,清官难断家务事,别掺和。”
云鹏早已从刚才的那点悲意中清醒了过来,站在程非身边,正要催促他赶紧跟自己一起,去找明月和尚。眼光扫过赵家院子一角,随即亮了起来。
“大哥!”
这一声也叫醒了程非。
他收回目光,顺着云鹏的视线看去,果然看见了面露微笑、正看着他们的明月和尚。
还真是巧姑他妈给巧姑开门——巧到家了。
“大哥,你怎么在这里?我跟云非正要找你呢!”
云鹏拉着程非快步走到明月身前,嘴里开心的碎念着。
“叫我程非。”
自从云鹏拿出人丹之后,程非下意识里对自己御物宗弟子的身份有了些排斥。
云鹏听他这么说,皱了皱眉,有些许疑惑,但随即便舒展开来——谁知道他又搭错哪根神经,不去管他就是。
明月自从看到好友云鹏和程非,脸上一直笑着。见云鹏问他,打了几个手势回答他。
“原来大哥你一直在白马寺挂单啊?”
突然想起来旁边的程非不懂手语,又转头对他解释说:
“大哥说,那天咱们被通真带走之后,他就回到了洛阳,在白马寺挂单。今天也是凑巧来参加赵老员外的葬礼。”
大哥还说,他发现北邙宗的弟子有些不对劲儿,但哪里不对劲儿他也说不上来。”
不等程非反应,云鹏又转过头去,对明月说:
“大哥别去管什么北邙宗了,左右不过是盗些凡人的魂魄之力,你快说说,这大半年你怎么样?接下来咱们去哪儿碰瓷?你说咱们要不要去找公孙炎的晦气?”
程非翻了好几个白眼,正要吐槽他炮仗一样的嘴巴,却见明月手也不抬,保持着微笑。
“不过公孙炎那个坏种估计是没胆量下山了最近,我在山门听师兄们说,丙火宗最近要召开什么归流大会,请了癸水和庚金两个宗门,商量五行合一,重开五行宗山门。咱们刚好趁机会混进去,打公孙炎一个措手不及。”
程非见明月看向自己,默默伸出个大拇指,意味明显:果然,还是你了解他,这整个一神经质的话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