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萧叶将芒种再次插入到轮椅之中,手心冷汗直冒。
他知道,刚才一剑,是他在落木被完全蝶葬之前所能发出的最后一剑。
芒种的噐藏太浅,从轮椅之中补充噐息需要时间,而他已经没有再出一剑的时间了。
慌乱间,突想起一旁的少年,论防御,他们几人之中,没人比他更强。他知道少年此刻正在修养器息,弥补之前的噐息消耗。但都到了这个时候,也不该顾着修养什么器息,能挡多少挡多少。若这时候,再次发动他的噐息木墙,不管能否挡得住蝶葬,至少给落木多留下一份生机。
想到此处,夜月萧叶急忙伸手去推那身旁的少年,可手伸出去,却发现推了个空。
夜月萧叶心中一惊,转头一看,一旁位置上已经没了少年的身影。
此时,少年已经出现在落木的身边。
少年竖眼望天,右手高高举起木杖。
他在干什么?眼看纷扰的彩蝶,少年手中的木杖高高向天,却并没有释放出一丝木息。
防御,防御!都什么时候来,还摆什么摆,快起木啊!晚了,就一起躺尸了。幻屏下月牙镇人看着,有急的指尖都给自己掐出血来了。
大院之中的少年自然听不见他们的心声,他的左手飞速翻转,结起一个手印,印起时,身上浮现出一层淡淡的光芒,木杖跟着通体透亮起来。
少年嘴里吐出一个振聋发聩的音:“镇!”
蝴蝶之上的天空,雾开,云散,云层中央露出一个空洞,一道剑息沐着太阳的霞光,从空洞中来。
剑光刺入蝶群,所过之处,如阳光照亮黑暗,乌央央的彩蝶顿时灰飞湮灭。
刹那间,埋在黑影中的大院天空亮了。
少年嘴里又吐出一个振聋发聩的音:“杀!”
剑息穿透蝶群,没有停,继续往下,刺向月轻言。
在一股强大的器场威压下,月轻言的衣袖猎猎狂舞,强烈的危机感弥漫全身。
此时,他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栗着告诉他,逃,逃啊,能逃多远逃多远,但他知道,逃不了的!因为在如此磅礴的剑气威压之下,他根本挪不动一丝一毫。
青云布衣与竹叶青一个仰望空中,一个目视月轻言,在震惊之余,几乎同时不可压抑地升起一个念头:月轻言必死无疑!
就在都以为月轻言除了等死什么都做不了的时候,月轻言还是挣扎着做了一件事。
他拼劲所有气力,大声喊出了一句话:“我认输!”
此时剑光已经临近月轻言的头顶,死神的步履对他而言,已经清晰可闻可见了。
面对刺眼的剑光,月轻言闭上了双眼。
喊出那句话的时候,他就开始了一场新的豪赌。说是豪赌,因为他这次赌上的是自己的命。这次突如其来的豪赌,他压上的筹码太重,重到即将开盘之时,不敢直视!
可即使如此,这一局,他又不能不赌,也不得不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