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里算不上整洁，东西乱七八糟地摆放着，而且还有着一股霉味。

客厅的桌子上的确摆放着一些盘子。

老奶奶拉着羽生秀逸在桌子处坐下，絮叨着道：“快吃饭吧，娃，这么久了，你肯定饿了，我可是做了一大桌子菜呢，刚做的，可热乎了。”

羽生秀逸看向桌子处，却只看见了一盘颜色不明的菜汤，一盘乱糟糟的豆腐炖肉，一盘有些发黄了的青菜。

而且，明显是已经冷了的。

“我去给你盛饭。”，老奶奶显得十分开心，巍巍颤颤地站起身，佝偻着身子端着碗要往厨房处走去。

“我来吧。”，羽生秀逸抢先一步，拿过来了老奶奶手中的碗，并把老奶奶扶回了座位上。

他端着碗走向厨房。

路过客厅电视柜处，看见了摆放在那的一张显眼的黑白照。

是一个穿着军装的帅小伙，笑的十分开朗。

咚咚～

门口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咚，咚。

敲门声继续传来。

这个点还有人来敲一个老人家的门？

但不容他多想。

羽生秀逸放下手中的碗，连忙往门口走去，“我来开。”

羽生秀逸打开门，门口站着的是两位穿着衬衫西装裤的中年男子，一人带着黑框眼镜，一人头顶微秃，手上还提着一些东西。

那两位中年男子看到开门的人是羽生秀逸，也是一愣。

其中一人眼镜男问道：“你是？刘奶奶呢？”

羽生秀逸让出路，给他们进来，“刘奶奶在里面呢，我是刚刚路上被她拉着回来的。”

羽生秀逸此话一出，两人都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眼镜男有些歉意地道：“不好意思，刘奶奶有些糊涂了。”

“没事。”，羽生秀逸摆了摆手，“进来吧。”

“娃？”，客厅处传来了刘奶奶的声音，“谁来了？”

“哎！刘奶奶。”，眼镜男走进房子，一边脱鞋说道：“是我！小李和小王。”

羽生秀逸领着两人往客厅走去。

坐在餐桌上的刘奶奶看着来人，也是有些高兴地道：“你们俩也来了呀，真好。”

她招手招呼着两人道：“刚好，我娃今天也回来了，快来一起吃饭。”

刘奶奶此话一出，小李和小王面面相觑，又一同看向羽生秀逸。

羽生秀逸面露苦笑，小声地道：“奶奶非说我是他孩子，就把我拉回来了。”

“都傻站着干什么呀。”，刘奶奶有些不满地道：“坐下吃饭呀，菜都凉了待会。”

“好咧。”，头顶微秃的小王放下手中提的东西，擦了擦手坐下，笑着道：“刚好赶上吃饭了，真好。”

“我去给你们盛饭。”，羽生秀逸拿起碗，走向厨房。

但是他的注意力还是在后方的餐桌上。

只见刘奶奶和那两人十分相熟，几人有说有笑的。

羽生秀逸来到有些简陋的厨房，在桌子上找到了依旧插着电的电饭煲。

打开电饭煲，满满一大锅饭。

盛了几碗饭后，羽生秀逸一一端了出去。

“好了。”，刘奶奶笑容慈祥地道：“快吃吧，我刚做好的，还热乎呢。”

羽生秀逸坐在椅子上，拿着筷子，却不知道怎么下筷。

但另一旁的眼镜男小李，倒是笑了笑，伸手舀了一大勺那豆腐炖肉，伴着饭送入口中。

羽生秀逸看到他脸色微变，但还是笑呵呵地道：“刘奶奶有心了。”

小王也是夹了一筷子青菜送入口中。

羽生秀逸默默地夹起一筷豆腐送入口中。

豆腐刚入口，一股凉掉的油腥味冲入口中，往后就是齁人的咸味。

刚刚不久前才尝过小月那仙厨的手艺，这下吃到这个，羽生秀逸差点要吐了出来。

“怎么样？”，看见羽生秀逸下筷了，刘奶奶笑的更加开心了，脸上的褶子都笑出了花，“你以前可喜欢吃这个了，我特意给你做的呢。”

“嗯嗯。”，羽生秀逸连忙扒了两口饭送了进去，“好吃，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刘奶奶拿着勺子巍巍颤颤地舀了一大勺给羽生秀逸。

“呵。。。呵呵。”，羽生秀逸苦笑几声，“您怎么不吃？”

“娘亲年纪大了。”，刘奶奶摇了摇头，“吃不下了，你们孩子多吃点。”

“什么话呢。”，小王乐呵呵地道：“奶奶还年轻呢。”

就这样，一顿意味不明的饭，就在刘奶奶的注视下，羽生秀逸三人解决掉了。

饭后，羽生秀逸主动承包了洗碗责任。

他一边洗着碗，一边留意着客厅的动态。

他心里还是有几个疑问的。

很快的，洗好碗筷的羽生秀逸走出了厨房。

“好了，奶奶。”，小李看见羽生秀逸出来，对着刘奶奶宽声道：“我和小王就先回去了。”

看见了小李眼神暗示的羽生秀逸，也是随即道：“我去送送他们。”

“好，好，好。”，刘奶奶点点头，双手轻轻抚着小李的手，“路上注意安全。”

羽生秀逸跟着他们两人走出了房门。

三人默默地走在老旧小区的路上。

小李摸了摸自己的身上，摸出了半包烟，给羽生秀逸递了过来，“抽吗？“

“不抽。”，羽生秀逸摆了摆手。

小李也不再多问，给一旁的小王抽出一支，自己取出一支点上。

呼～

小李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表情也放松了许多，“该说不说，你们还真是有点像的。”

“我和刘奶奶的孩子吗？”，羽生秀逸之前也是看到了那副黑白照片的，“刘奶奶的孩子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牺牲了。”，小李缓缓地道。

“我看那军装也不是我们现在的。”，羽生秀逸说出了他心中的疑问，“很久以前就牺牲了吧？和你们是战友？”

“是我们父亲的。”，另一旁的小王默默地道：“我们是代替他们来看奶奶的。”

“你们父亲。。。”，羽生秀逸似乎想到了什么。

“前几年走了。”，小李猛吸了一口，“老人家身体不太好，不过也算走的安详，就是走之前，让我们好好照顾一下刘奶奶。”

“我父亲也是。”，小王叹了一口气道：“他说要不是刘奶奶的儿子，他也活不下来。”

“今天也是难为你了。”，小李对着羽生秀逸歉意一笑，“刘奶奶的心愿一直是想再见他儿子一眼，估计也是这个一直支持着她到现在的，今天也算是圆愿了吧。”

羽生秀逸默然。

其实他之前已经看出来了，这位老人的生命之火已经很微弱了，就如同寒风中的烛火，随时会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