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十二名红袍壮汉,一个个节奏分明地喊着‘嘿呦嘿呦’,气喘如牛,听着就觉得吃力到了极点。
而在滑竿宽敞的座榻上,黑纱被风吹到一边,路两旁的散修,包括傅小安、陈杀青她们,都看到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
一个胖子。
两三千斤的大胖子。
已经看不出手脚和脑袋。
只有一段段的雪白肥肉。
就像大到无以复加的蛆虫。
令人震怖!
令人作呕!
令人不寒而栗!
一个人胖到这种地步,已经没有办法自理,这也太痛苦了。
李其琛也看懵了,毕竟是隔了一千多年的老祖,从来没见过面不说,想像中的李朗,怎么着都得是个人吧?
这特么算什么??
他上前试探着问:“老……老祖?”
“是我。”李朗的声音粗哑,需要很用力去听才能分辨。
李其琛满头大汗:“老祖您这是……”
“不重要。”
李朗明明躺在那里,脑袋都不知道在哪里,却能看到在场所有人,他对傅氏二房道:
“傅军门,老夫身体不便,占用了这条大街,你不会见怪吧?”
傅云雷暗暗点头,这李氏老祖李朗虽然长的不像人,但是会做人,没有倚老卖老,而是用我在朝廷中的任职称呼我,不卑不亢,有不失礼节。
而人家毕竟是一千年前的老怪,自己作为晚辈,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
当下,傅云雷拱手道:
“李前辈说笑了,您能来解忧城,晚辈高兴还来不及。什么占道?传令下去,凡李朗前辈座驾所过之处,所有人必须让行!”
微微一顿,傅云雷又补充了一句:
“另外李前辈如此情状,身上必然不甚舒服?我傅氏自问还是有几个家医的。”
“不重要,治不了的。”李朗笑声枯哑阴森,又忽然问。“禾尘仙宗的子弟也在么?”
童天泰一愣,出于警惕,第一时间护在自家小姐陈杀青身侧,荆珂也是一般。
“李前辈,您与我们禾宗仙宗好像并无仇怨吧?”
“无需担心,非但无仇,当年老夫还受过陈氏先祖的救治呢,否则老夫发病更快。”
李朗自嘲似的笑笑,终于面向此次正主,傅小安。
“傅小友,我们终于见面了。”
“嗯,你好。”
傅小安嘴上答应着,同时强忍恶心东张西望,想看看这一大堆肥肉里面,究竟哪一坨才是李朗的头。
“傅小友,老夫身体抱恙如此,请恕老夫不能下地行礼了。”
李朗此言一出,童天泰,陈杀青都惊了。
刚刚这老怪面对傅云雷时,也不过是打个招呼而已。
现在却对傅小安如此谦逊。
难不成,李朗需要的续命机缘,或者女娲界当真存在,且非傅小安不可么?
此时傅云雷心中既惊又恐,这是他在军中历练厮杀十五年,回到傅氏掌权七年以来,从未有过的,来自骨髓深处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