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铉便说是钦天监的官员,在瓮山建观象台时来往过几次,年纪虽小但历算一道学问精深。
到了梁园,安远侯府的下人将众人迎了进去,王惟和跟着祖父、伯祖父去了荷花池的东边,王惟清跟着印氏去了西边女眷处。
盛夏已过,池子里虽然开得有荷花,但看着并没什么精神。印氏边走边嘀咕:“这时候开甚荷花会,再过些日子桂花都要开了。”王惟清也有点纳闷,今年有闰四月,观荷应是六月最佳。
二人寻了个亭子坐下。柳家招待的很是周到,茶水零食一应俱全。旁边不时有相识人家的女眷过来打招呼,二人也一一回了礼。
过了片刻,一个丫鬟过来,说是定国公家太夫人请二位过去一叙。印氏晓得定国公家太夫人与安远侯是亲姐弟,不敢怠慢,便起身带了王惟清过去。
来到池子边一处水榭,里面坐了两位夫人,其中一位正是定国公府的太夫人。
柳氏三月间打赢了与建昌侯家的官司,徐光祚也顺利地袭了爵,正是扬眉吐气的时候。仁和公主上门讲了替太子相看之事,柳氏一口应承,出钱以柳家的名义办了这场花会。
待到王惟清跟着印氏一进来,柳氏心里便赞了一声“好相貌!”。
王惟清穿了件湖绿色的窄袖单衫,下面配了条月白色的罗裙,衣袖和裙角都绣着折枝花卉暗纹,看起来既清爽也不甚抢眼。只是一抬头便露出精致的五官和一双顾盼生辉的眸子。
两人进得门来便行了礼,柳氏笑呵呵地介绍了左手边的仁和公主,二人便又是一礼。
仁和公主招手让王惟清坐到近前,一边拉着手仔细打量,一边口中说道:“你家伯府可真是会隐藏,谁能想到府中竟还有如此标致的小姑娘,外间一点都没听说过,真是罪过。”
接着又感叹自己生了一窝小崽子,也没个贴心的女儿,赞叹印氏好福气。
印氏在一边尴尬地陪着笑,不好多说什么。
仁和公主越看王惟清便越是满意,暗赞太子好眼光,面上更加热络,褪下左手腕上的一只羊脂白玉镯子硬是套在了王惟清的手腕上。
王惟清羞红着脸,不知所措。旁边柳氏笑着开口说道,公主应是与王惟清前世做过母女,因此一见如故,既是前世母女,收下便是。印氏也在一旁说让王惟清快谢过公主。
王惟清无奈,只得起身再给公主行了一礼,谢过公主厚赐。仁和公主连忙扶起,说是自己与王惟清有缘,带着前世女儿在池边转转,二位随意。
说罢也不待印氏同意,便在柳氏的一串笑声中带着王惟清出了水榭。二人走在一起,仁和公主这才发觉王惟清个子高挑,能比自己高出半个头。
仁和公主边走边问王惟清日常喜好之类,王惟清便答道平日里随祖父学习书画,闲暇时做些女红,辅导弟弟习武等等。大明勋贵多以征战起家,家中女眷多有习武,仁和公主听了也不以为意。
二人沿着池边缓步慢行,仁和公主又问起了王惟清家里的情景,王惟清便挑了些能说的细声细语一一回了。
看着王惟清言语之中书香气甚浓,说话语速不快但条理分明,仁和公主心中已是真心喜欢。
待问道是否已许了人家,王惟清红着脸摇摇头,说下个月才及笄,仁和公主心里暗暗记下了笄礼的日子。
这一走便是多半个时辰,印氏在水榭中换了几次茶,灌了个水饱,方才见仁和公主带了王惟清回来。
回去的路上,印氏让王惟和换到王惟高车上,拉着王惟清打听公主都说了些什么,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
王惟清答道,公主和善,许是有缘,承蒙公主高看,说了些日常起居之类的琐事。
一家有女百家求,看着王惟清出挑的容貌,印氏有些不放心了,觉得许诺自己堂姐的事得赶紧操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