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吃痛的白立明见状,也总算是反应过来自己今天是碰到除魔卫道的高人了,怨毒地扫了我和诺琪一眼,理科接连后退了好几步,估计也是完全被诺琪这暴起发难打乱了节奏,他退着退着,竟然是忘掉了身后就是石阶,可怜的家伙脚突然一滑,一不小心就从石阶上极没有形象地滚落下去。
整个西南山区的建筑基本上都会先建起一个石台或者竹台,然后才建房子,防潮防虫,基本上家家户户门口都会修起石阶来。
白立明狼狈不已地从草地上站了起来,这一下摔得也挺惨的,灰白的脑门上还被磕出了一个大口子,不住地往外冒血,鼻青脸肿的他怨毒无比地盯着我们二人,似乎是在盘算着什么,突然,他的脸上闪过一抹决绝的神色,将目光看向了自己的右手。
黑狗血沾上他的右手造成的“燃烧”逐渐平息,这家伙的右手此刻已经完全不成样子,全都是那高高肿起的大血泡,看起来极为恐怖,可这家伙脸上却是挂上了一丝笑容,邪气非常地伸出比常人要长不少的舌头,在右手伤口上舔舐几下,慢条斯理地说道
“苗女?呵呵,早就听说苗家女子不仅美艳风流,那养蛊的本事也是非同凡响,没想到我还真就碰上了一个正版蛊女,还未请教……”
“请教你嘛避,刚刚不是告诉过你我们的真名了么,你以为我们会报个艺名给你啊?”我原本有些心软这个家伙刚刚那副可怜凄惨的模样,但这家伙似乎也是一个和啊膘一样的装波一惯犯,我原本柔化的内心此刻又变得坚如铁石。“你特码的还以为你是邪魅霸道总裁啊?舔手装比,你花样儿挺多啊,不装会死啊?我告诉你,你涉嫌故意杀人!立刻主动投降,并交代问题!当然,死刑是一定不能少!”
说实话,我自己有时候都低估了自己的毒舌,只听见远处传来瘦子啊膘那猥.琐的一笑,然后快速隐没,我又扭头一看,发现诺琪脸上也是那紧绷起来难以压抑的笑意。
“啊啊啊!我现在就要吃了你!”白立明被我说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的,尤其是诺琪的笑意更是刺痛了他脆弱的自尊心,这家伙竟然突然朝着我怒嚎起来,然后做出了令人惊愕无比的举动!他突然是长大了嘴巴,啃噬自己的右手!他那原本还算英俊的脸此刻早已毁得不成样子,因为嘴巴张得极其怪异地大,所以嘴角也被撕裂,露出了牙龈和血肉!看起来既恐怖又恶心。
“给你泼黑狗血的又不是我,你冲我嚷嚷干什么?”纵是已经有了些许见识的我,也被这个一言不合就自残的家伙弄得心下发毛,下意识地嘟囔道,可我这么说似乎压根没用,这家伙残暴至极地吃掉了自己的一只手之后,盯着我的双目之间,人性色彩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血动物一般的冰冷,就好像诺岚的那头巨蛇。
鲜血淋漓。
我已经听见了远处躲着的啊膘又开始反胃干呕。
“可以了,你配合地还不错,但接下来就不是你能解决的问题了,快闪!”就在这个时候,诺琪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凝重地开口,然后将我用力推了推指着啊膘所在的方向说道:“你跑那边去,千万不要再进方圆十米之内,这家伙已经是请了贪吃鬼上了自己的身!直接打算拼死一搏了,也幸亏我作了最后一手准备。”
诺琪说得没错,我的嘴炮固然厉害,但前提是我有了诺琪这样的实力派大靠山,否则的话,哪怕有虎爷加持,我估计也就是个花样作大死的角色。
不说道行,就说这家伙如此狠心地吃自己一只手用来放大招,这份恶毒,我就已经自愧弗如。
“想走?没那么容易!”白立明的声音沙哑无比,似乎还带着几个人一起开口说话的重音效果,就在我拔腿跑向啊膘藏身的那颗杏树之时,白立明却已经是犹如一枚炮弹一般,极速地朝着我冲了过来!仅存的左手此刻却是突然长出了十几公分长的指甲,锋利异常!
而他的脸上,早已经青筋密布,獠牙骤生。
他的速度很快,可诺琪却是就这么站在了原地,只见这妹子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站在原地突然将小黑往自己的额头轻轻一拍,那只黑色的蝎子纹身此刻已经是附在了她的额头上,散发出幽幽的光芒,看起来颇有些邪异。
紧接着,诺琪单手竖掌,快速地念起了苗文咒语!
我始终都没有展露出丝毫自己那微末的本领,全程都是以一个热心吃瓜群众的身份本色演出,所以我才跑出两三步,白立明那锋利的爪子就已经是贴到了我的后心。
“撕拉。”原本就有些邋遢的运动服立刻就被撕开了三道口子,虽然没有触碰到皮肤,但我的背后已经是泛出了火辣辣的疼痛,这家伙此刻的力量!实在太过可怕了!
我看着数米开外焦急的啊膘,肾上腺素此刻也被调动到了最高点,就在白立明再度用他那金刚狼一般的左手抓向我的时候,我却是一个毫无形象的赖驴打滚,猛地往前扑了下去,而诺琪的咒语,也在这个瞬间完成,我清晰地听到那苗语咒语最后一句话,赫然就是:
“千蛇万蝎阵!起!”
地面上倏地传来了轻微的震动,猛然之间,草地上一只手腕粗细的灰蛇突然蹿了出来,然后快速地卷住了白立明的脚腕,紧接着,更加恐怖的事情发生了,原本安静无比的草地上,竟然是成为了蛇蝎的乐园!无数的青蛇白蛇大蜈蚣不断地从草地下面冒出,不断地参与到困住白立明的战斗之中,而那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蝎子蜈蚣则是顺着白立明挣扎的身体快速地往他身上爬,悍不畏死前赴后继。
啊膘见我扑倒在地,距离诺琪指示的安全距离也就一米多了,竟也难得地男人了一回,强忍住对那些蛇蝎的恐惧,连忙冲上前抓住我的手,将我快速地拉出了诺琪的绝杀大阵。
看着这出奇壮观的一幕以及淡定站在一旁片叶不沾身的诺琪,我俩都有些惊魂未定。我哆哆嗦嗦地从口袋里拿出了烟,想要分给啊膘一只,却不知怎么手也抖得厉害,掉落了两三根烟之后,也不敢下去捡了,直接是将烟盒对着啊膘的嘴说道
“多谢兄弟救命之恩……抽支烟。”
啊膘则是哆哆嗦嗦地用嘴叼上一直,然后伸出打火机,用颤栗的手为我点上烟,又给自己点上,吞了一口唾沫说道
“能不能先留个活口让我们取个笔录啊!?毕竟他首先的身份也是一个游客,你们就这么判了死刑,不太好吧?抓住这么一个杀人犯,可是好大功劳的。”
“特码的,别再跟我提游客了,这么可怕的游客你见过?老子就是干导游的,这鸟地方有多少游客吞吐量,我能不知道?可以这么说,只要说是来十八寨乡旅游的,那基本上就没好人。还亏得你刚刚给这姓白的又是小提琴又是感觉不对地分析那么大白天,脑残!”
我看着那密密麻麻的毒虫开始钻入白立明的口鼻耳眼,深深地吸上一口烟,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说道,我的心中其实既庆幸又后怕,对于他们这些人的争斗来说,只要不是实力相差太过明显,否则一胜一负往往就在微妙转瞬之间,要充分运用好天时地利人和,做好万全的准备才能赢。
如果那家伙一开始就紧盯着诺琪不放,那么诺琪不仅没这么容易施术,就算诺琪能勉强维持住胜利的天平,估计我跟啊膘两个,也难免要牺牲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