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回到崖边，嬴政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坐下，示意老树精也坐。

老树精一样好奇嬴政怎么从封印下面出来，嬴政又解释了一遍，向他坦诚：“实不相瞒，我并非神农氏弟子。”

老树精还在惊诧嬴政是几千年来的第一人，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你又骗我？”

嬴政一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当日这般胡说，也是为了活命。”

“那你如何能知晓那么多珍惜物种？”

“我皇祖父教的。”

听到这话，姬昊忍不住白了这小子一眼，心道：“你皇祖父还真是万能！”

嬴政又道：“棪老可是后悔背叛妖闾？”

楼梁都死了，妖闾也被监妖司铲除，这个时候说后悔已经毫无意义。

老树精活了上千年，最是会审时度势，笑呵呵说道：“公子能从山谷中完好无损地走出来，这可比神农氏后人神奇不知几何。公子虽不是神农氏弟子，但精通药理，若不嫌弃，小老儿愿意跟着公子，鞍前马后，听从差遣。”

“棪老对山中精怪也了如指掌，愿意跟着我，自是求之不得。”

说到这儿，嬴政话锋一转，“不过，棪老先前为了寻求医道与妖闾分道扬镳，来日会不会也因此与我各自珍重？”

棪树精忙道：“哪会呢？不说公子的身份，便是冲着您能从山谷中脱身，我也不敢背弃您。”

“既如此，棪老便与我立个契约吧！”

“契约？”

棪树精是个见多识广的妖，稍一想便明白嬴政说的并非书面契约，而是人与妖之间订立的约定，一旦签订，自己就要永远忠于他。

“棪老先考虑考虑，就算不愿，我也不会与你为难，自行离开便是。”

嬴政说着对白久久道：“你去山中找找，抓两只灵智未开的兽回来。”

白久久点了点头，嗖的一下窜入林中。

老树精疑惑道：“公子抓兽做甚？”

“没什么，有人需要肉身。”嬴政淡淡道。

老树精听完神色一变，想问是不是谷中魂魄，然而这个问题还用问吗？

他能安然从谷中出来，能知道上古缔结契约之法，又恰巧需要两个肉身，这不是要放穷奇和神狗出来是什么？

老树精有点惊骇地看着嬴政，犹豫了许久终是鼓起勇气说道：“公子可知穷奇乃上古凶兽，倘若控制不住他，最先遭殃的就是秦国子民。”

嬴政道：“故而我想再试试缔结契约之法是否有用。”

“公子这是在与虎谋皮啊！”

“或是如虎添翼呢？两千年了，无人能将之放出，唯我而已。”

老树精想了想，这话说得似乎没毛病。

一千多年，从老树精开启灵智开始，就没见过哪个掉进深谷的活物能出得来，而嬴政不但自己出来了，连带白虎精也跟着出来。

这些年天地灵气越发稀薄，老树精的修为已经许久没涨过，寿命也快走到终点了，这些年苦心钻研医术，就是为了延续寿命，寻求长生，或许这位秦国公子真能帮自己实现愿望。

“罢了，小老儿今日便做公子的试验，请公子收我为从。”

嬴政打量着他黑焦又鼻青脸肿的身体，问道：“你日后打不打算换一具年轻英俊的身体？”

老树精道：“这哪能说换就换？要折五百年功力的，小老儿总共只有一千一百多年修为，一下子折去五百年，打死我都舍不得，再说了，老一些才更有仙风道骨的感觉，等我把胡子再蓄起来就好了。”

这个说法倒是与谷润说的一样，嬴政彻底放下心。

他施展缔结契约的法术，将自己的精血滴入老树精百会穴，和当日白虎一样，老树精身上放出一道白光，片刻后又消失不见。

这会儿功夫，白久久也回来了，逮了一只身上长满坚硬倒刺的野牛和一只长着白色脑袋的山猫。

嬴政看着这两兽，想起山海经中记载的穷奇和天狗，这两兽与之长得十分相像，久久怎么正巧就抓了这两只？

“何处抓得？为何是它们，没有其他兽？”嬴政问。

白久久边比划边说，“这……没，我去那……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