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小童也笑着举起茶杯:“干一杯!”
二人喝完这一杯后,小光头笑着说:“小兄弟,我见你和武家大小姐颇为亲近啊。大小姐肯定经常照顾你是不是?”
青衣小童闻言点头说:“我叫刘苍,今年七岁,我们一家世代都是武侯府上的家仆,我也从小就在武侯府长大。”
“哦,原来如此,小兄弟家风纯良,失敬失敬。”
青衣小童笑着看了一眼小光头:“我知你是外地流浪到此处的。你也不用跟我假装江湖儿女,阳哥和天兵哥他们早就跟我说过,像你这样身穿武家布施衣物的大人小孩,多半是讨口到此的可怜人。不过你放心,没人会欺负你的。武侯府上每年打发的叫花子不知道有多少呢!”
小光头见青衣小童轻易道破自己的身份,倒也颇有几分尴尬神色,于是讪讪笑着说:“家门不幸,莫要取笑。其实我家以前也算得上有钱人家,只不过为奸人所害,全家上下死的死,逃的逃,散的散,就剩下我一个人啦……”
那自称刘苍的青衣小童点头道:“嗯,你们这些叫花子都喜欢这样跟人说话。”
小光头感觉自己的额头上青筋,仿佛有如一条被银针扎得死去活来的蚯蚓,在拼死跳动,他看看自己上拎着的铜壶,又看看面前的青衣小童,使劲捏了捏铜壶把手,深吸了一口气,却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那刘苍小儿浑然不觉自己刚刚躲过了一场人间惨剧,仍喋喋不休:“你放心,我不会跟别人乱说的。我娘时常教我要与人为善,要心存善念,切不可仗势欺人。
哦,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有没有表字啊?我娘说今年清明祭祖的时候,会求书院的周山长赐我一个表字,我便算是长大了,也可以去书院发蒙读书了。
不过看你小小年纪便乞讨至此,算来也应该是爹娘早亡的可怜人儿。
唉,可怜!刘管家常说,这种便是克父克母的孤星入命,将来定要请得道高人才可以化解的。
但我却觉得,命中注定的事,这可如何化解?所以我常常跟我舅舅说,哦,我舅舅就是刘管家,你有舅舅吗?
哦,你说你全家上下就剩你自己一个人,想来舅舅家也没人了。我舅舅家也没后人。
我娘起初寻思让我过继到我舅舅家,我爹不肯,说是我舅舅名声不好。后来我娘好说歹说,总算是让我爹同意让我跟我娘姓。所以我原本叫王苍的,但叫刘苍也行。”
小光头见刘苍苍蝇一样说了半天,似乎是说口渴了,便给他添了一杯茶,顺手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刘苍果然如小光头料想的那样,道了一声谢后,开始喝茶。
小光头连忙乘机说:“苍蝇……苍弟,你我也算是本家。我叫刘顼,神都城人氏,家里世代经商,跟苍弟一样,也算得上是家世清白纯良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