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临到浴间,眼看引路的仆人要将二人分别带离,丹妮不禁对韦赛里斯呼唤出声。
韦赛里斯回头:“怎么了,丹妮莉丝?”
丹妮缩着脖子,却没说话。
这个时间点,“龙之母”还只是一个胆小、缺乏自信的小女孩,非常依赖自己的哥哥韦赛里斯,哪怕她的哥哥性格残酷,对她滥用暴力。
在原著中,直到意识到韦赛里斯残忍的将她卖掉,一切无可挽回,与卓戈卡奥结婚后,她才逐渐成长为一个坚强且自信的女人。
韦赛里斯大约知道丹妮莉丝在忧虑和害怕,但现状不允许他和丹妮莉丝深入交流,也不能立刻纠正来自哥哥的态度。
现在的韦赛里斯需要丹妮莉丝继续保持她的胆小和怯懦。
以丹妮莉丝的美貌,如果没有胆小怯懦、外加身材瘦小这层保护色,不亚于小儿持金过闹市,要知道连伊利里欧这种见过吃过、老谋深算的人,见到丹妮的第一面想的都是占为己有。
“不要丢我的脸,丹妮莉丝!”韦赛里斯没有安慰,只有强硬态度,他冷声对丹妮说道,“难道你连洗漱都害怕?跟女仆过去。”
于是丹妮低下头,没再试图说什么,随女仆去了另一间洗浴室。
韦赛里斯毫无心理负担的在伊利里欧提供的豪宅浴池洗漱一番,甚至没有拒绝仆人提供更换的丝绸衣服。
洗漱完毕后,简单打理一番,自有太监和女仆引路,将韦赛里斯和丹妮莉丝带往餐厅就坐。
洗漱过后的丹妮莉丝在一番打理后愈发显露出本身的美人底子,好在韦赛里斯保持着对她的冷峻态度,让她唯唯诺诺,愁眉苦脸,难展笑颜。
虽然丹妮十三四岁年纪,还没完全长开,可对这个世界而言,女孩初潮过后就是女人。
韦赛里斯不希望伊利里欧为美色所困,放弃和他玩阴谋诡计。
餐厅主座上,换了身常服的伊利里欧早已静坐等待。
韦赛里斯当先行了个布拉佛斯宾客礼:“感谢您的招待,伊利里欧总督,您的慷慨和礼节让人印象深刻。”
伊利里欧胖乎乎的脸上堆起微笑,试图纠正:“陛下,您无需赞美,这是我应该做的。”
“噢...”韦赛里斯的话头就像卡了壳,“不知您的宴会何时开始,我与舍妹期待无比。”
丹妮低着脑袋在座位上静坐,心底感到十分古怪,她不是没见过韦赛里斯对权贵谄媚,但之前不是都互称君臣了吗?
韦赛里斯用的礼节性问候乃是出自自由城邦贵人之间宴席上的宾客问候,之所以卡壳,看起来似乎是因为伊利里欧没有按自由城邦宴席主人的礼节性问候回答,而他依然拿出风度,巧妙遮盖了尴尬。
至少看起来是如此。
丹妮感到十分荒诞。她很清楚的意识到,从遭雷击后,韦赛里斯就改变了些什么,行为变得让她捉摸不透。
“事实上,没有宴席,韦赛里斯陛下。”伊利里欧表情严肃,“就算有,也是给您和丹妮莉丝殿下接风洗尘的接风宴。我以为,我们在里斯已经说的很清楚了。陛下,难道当时我们在诸神见证下说的那些话都是谎言?”
“当然不是,”韦赛里斯堆起笑容,得体的回应道,“我非常理解您的需求,只希望......”说着,他顿了顿,像是才反应过来伊利里欧刚才说了什么,震惊问道,“等等,你刚才说,没有宴席?”
丹妮快速抬头瞥了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她看到对面的韦赛里斯瞪大眼睛,露出了一副难以置信的夸张表情。
伊利里欧表情肃穆:“陛下,我需要个说法。”
“噢...”韦赛里斯仍是难以置信的表情,他舔了舔嘴唇,仿佛口干舌燥,心情难以平静。
“...噢,七神在上!”像是组织不出语言,韦赛里斯嘴里开始胡乱的念叨。“伊利里欧总督,你的意思是...”他小心翼翼的问,“...你是那个意思?”他反复的问,“...你真的是那个意思?!”
伊利里欧试图从韦赛里斯浮夸的表现中看出点什么。他眯起眼睛,逼视过来:“恕我冒昧,陛下,你之前是以为?”
“噢...抱歉...”韦赛里斯下意识就要做出回答般说道,“我之前以为...”
然后又像是想到什么止住了话头,他开始不停念叨“噢,七神在上!”以示自己此刻心神震荡,震惊不已,正努力平复心情。
就个人总结,韦赛里斯认为做谜语人在勾心斗角过程中非常实用,因为那些你编不出来的谎言,聪明、或自以为聪明的人自己会补充缺失的部分,你只需要引导他们往那个方向去思考。
韦赛里斯此刻的表现和伊利里欧得到的情报以及前几天相处观察得到的结论很不一致,但又能似乎说得通。
韦赛里斯带着妹妹这些年一直作为权势人物的宾客在自由城邦之间漂泊,寻求托庇,图谋复国。但是这些权势人物的热情很快就消退,这些年来坦格利安的两位末裔混的食不果腹,朝不保夕。
等到韦赛里斯混出“乞丐王”的名声之后,更是被大人物们当作小丑笑料。传言他常常在宴席上,会因为人们叫他“乞丐王”,转而向权贵身边的小丑、弄臣、侍女愤怒咆哮,偶尔还会因为和大人物冲突而被赶出,然后在变卖财产、食不果腹中寻找下一个托庇对象。
如果他已经把这种生活当作谋生手段,那么此前应伊利里欧之邀,前几天那种表现就是一种表演,一种寻乐子大人物和自知笑料彼此心照不宣的相处方式,而来到这里后,韦赛里斯开始展示的态度就是一种乐于合作的自觉,就像演员应邀出演谋生,然后为伊利里欧‘出乎意料’的态度所震撼。
但事实果真如此?
伊利里欧不信,至少韦赛里斯的浮夸表演不足以让他信服,他问:“陛下,您是否对我们此前的交流有所顾虑,或是有什么新想法,如您所见,我是个做生意出身的商人,您不妨直言?”
“七神在上!”韦赛里斯仿佛还没从震惊中清醒,“伊利里欧总督,我确认一下,你的确愿意效忠于我?”
“不,”伊利里欧眯眼看向韦赛里斯,“陛下,是资助您,我们之前谈论过,在诸神见证下。”
“噢,抱歉,是资助。”韦赛里斯像才想起来,很快神情振奋,热切道,“你是我见过最有眼光的商人。”韦赛里斯似乎有点急不可耐了,“之前没来得及问,不知道你愿意出多少钱资助我,伊利里欧总督?”
说来可笑,此前伊利里欧和韦赛里斯的政治承诺里一句实在的都没有。伊利里欧只说自己愿意提供庇护,可以向韦赛里斯的复国事业提供支持,条件是事成之后的御前财政大臣席位,韦赛里斯就屁颠屁颠应邀来潘托斯与伊利里欧共商大事。
伊利里欧没回答,转而看向在餐桌一角低着脑袋不发一语的丹妮莉丝。
韦赛里斯知道他的意思,但他满不在乎,急不可耐的催促:“你尽可以当她不存在,伊利里欧总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