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事到如今,还要斯文面前喷粪!”
看一个红温小子指着骂他,杨缓冷笑一声:“你们也配说什么斯文?”
爆!
杨缓依旧道:“当年李陵战败被俘,满朝文武,每一个敢替他说好话的,只有太史公为他说话,他这才叫斯文呢,你们?算什么斯文,不过是人云亦云罢了。”
虽然杨缓对司马迁对李陵辩解持否定态度,但这个典故还是很好用的。
确实是安静了一些,杨缓又道:“圣人又说不以言举人,不以人废言,那我今天就说几句,你们听听。
“你们说不该打仗,这是不顾边民之苦,只晓一己之私的人才说的话,女真之辈,人面兽心,掠夺我大尧生民为奴,往往十不存一,孟子说君子远庖厨,不忍见死,你们又怎么忍心见他们白白就死了呢!
“又有的说,这仗不必要,上兵伐谋。我又有一孔之见,两个人在打架的时候,谁又能分辨哪一拳要紧,哪一拳是不要紧的呢?
“还要说战败,诚然,家父是打了败仗,很大的败仗,子不议父过,只是,打了败仗,应该更加众志成城,同仇敌忾,何以坊间生了这么多投降言论,畏女真如虎,我不明白。”
杨缓才说完,就见人群里有人冲了过来,吓得连忙往门里躲。
“揪出国贼!”也不知谁喊了一声,那些书生便一起冲了过来。
“把门关上!把门关上!”燕远大喊大跳。
杨缓跑得气喘嘻嘻,一旁的杨衍走来,吩咐家丁道:“他们但凡有谁敢跳梁,格杀勿论!”
大门被当鼓面敲,响若雷霆,杨纶弯弓搭箭,杨衍忙道:“不可,他们可都看着呢。”他看出来了,这里面一定有他的仇家,见他落到井里,现在扔下几块石头,巴不得他不死。
杨缓此时叫喊道:“无能狂怒,你们有本事把我家烧了!”
杨衍觉得杨缓是气着了说糊涂话:“燕远,把他扶回去。”
“爹,我只怕这事闹不大!”
杨衍的眼睛忽然一亮,他叮嘱道:“都小心着点。”
门外的书生们真有烧火的打算,一根火把放下,风滚来助起火势。
有些人拍手叫好:“好,这次准把他们烧死。”可有些人见情况不对已经跑了。
瞧见远处烟腾腾的,热气吹来,杨府的仆人、丫鬟门踢踢踏踏,十分忙迫的向后门跑去。
杨衍、杨缓、杨纶一起在楼上等候着,等着官兵的到来。
不多时,只听得一路车轮碾来,来了一部水车,沿路跟着好些兵马司的官兵。
杨衍认得为首的人,是兵马司的顾副指挥。
顾副指挥端倪这些书生,冷声道:“火烧私宅,都给我拿了!”官兵各个五大三粗,拿这些书生实在容易,有些书生见此情形,脚底抹油,两腿一蹬,运步如飞,按照“见敌而逃为上勇,闻风而逃者为中勇,误听而逃者为下勇”的说法,这些不过是中勇而已。
官兵按压着杠杆,喷嘴里不断喷出水龙,地下都被淋得湿漉漉的,有些灰尘气吹来,顾副指挥皱了皱眉头。
“大人,这些书生有的是朝中大人的儿子,侄子,沾亲带故,咱们是不是别拿了?要是得罪了人家,哪有咱们的好果子吃。”
“那我问你。”顾副指挥望向来人:“杨府这一大家子又是谁的亲戚?”
来人一愣。
果然,当杨衍设酒款待顾副指挥的时候,宫里来了个太监,说得了太上皇后的懿旨,来接杨缓和杨纶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