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妾的礼仪,远没有那么复杂,烧了纸马,拜了天地,贾迎春便进了新房,她的年龄尚幼,今晚定五春宵。
但司棋今晚就难说,故而她羞涩的好像等待春风的樱桃。
喜烛把洞房支撑着,婚事也无非这样,如果没有酒宴支撑着,食色缺一便会让人觉得索然无味。
珍馐罗列,位分主客,杨衍和贾赦、贾政交谈,杨缓与贾琏、贾宝玉坐着吃酒,觥筹交错。
贾琏拿起一杯,里面醇香四溢,贾琏喝了一口,低眉细细品尝,“这酒不错。”
“这酒有人喝来是祸水,各位喝起来就是佳酿,这酒取粟于颜渊负郭之田,去秕于梁鸿赁舂之臼,量以才斗,盛以智囊,浸于廉泉之水,良药为曲,直木为槽,以尧之杯、孔之觚酌之。所以饮此酒,清者可以为圣,浊者可以为贤。”
“这酒的名堂有那么多?”贾宝玉拿起酒壶,细细端详。还用鼻子凑近壶口,像个痴汉。
“也就是有那么个说法,凡物有名有实,有的是名过于实,有的是名不符实,故而,酒这东西,就在名实之间,捉摸不定。”杨缓摇头晃脑的说着,贾宝玉也似听得津津有味,宝玉就爱听这种玄而又玄,虚幻缥缈的故事,凡事他就爱听一句:“忽纹海外有仙山。”
第一道菜奉上,照例还是鱼翅。就在杨缓等人品尝之时,杨府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徐姑娘待在屋内,半日杳然,她的闭着眼睛,看不见什么表情,忽然一阵脚步声传来,她竖起耳朵,一双眼睛飘香门口,但是一个身影却从窗口窜了进来。
“你?!”徐姑娘觉得眼前之人甚是熟悉,脑海里想起那日的情景。
此人面带黑布,看着徐姑娘冷笑道:“去,去外面喊,楚王谋反了。”
“我要杀了你!”想起那日的可怖场景,徐姑娘眼珠好似暴起。
“哼,你现在的命在手里,快。”噌的一声,一把利剑指向徐姑娘的喉咙,徐姑娘浑身一颤,冷汗流出,那人拎住徐姑娘的后衣襟,一跳,从窗户跳出,随手一甩,徐姑娘被扔在地上,睁大双眼,自喉咙里发出尖叫:“楚王谋反了!楚王谋反了!”
那蒙面人冷笑一声,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杨缓等人正在饮酒听戏,外头仆人进进出出,人人脸上带着笑容,以及笑容之后的疲惫,好似烈火燃烧之后的余烬。
“郎儿生来好像钻子一般般,吃渠拿个软麻绳缠住子了弗放宽,上箍下箍箍紧子我,你自家快活没拨来别人钻......”,贾琏咿咿呀呀唱着歪曲,“别人爱嫁个老公七伶俐,八玲珑,又长又大又充同,偏有小阿奴奴年灾月悔,命犯孤穷,着子介个乌龟亡八。”杨缓也摇头晃脑唱着歌,贾宝玉红着这圆如中秋月的脸蛋,迷迷糊糊的点头,一对涎眉,两只邓眼,时不时看向唱曲的戏子。
贾赦走了过来,贾琏脸色一肃,顿时醒了些酒,贾赦拍拍贾琏的肩膀:“好女婿,不错,不错。”
贾琏道:“爹,我啊,我是。”
贾赦细着眼睛,瞧见贾琏这一张脸,恍然道:“原来是你小子,我的女婿呢?嗯。”
杨缓笑道:“孩儿在这儿呢。”
贾赦摇摇晃晃朝宝玉走去,“是你?你怎么和,啊。”贾赦忽然眼含热泪:“爹,你今儿怎么来了?你怎么平时老不来啊。爹,从你走后,我活得是一把鼻涕,爹啊。”
杨缓看得一时发愣,这宝玉看来长得还真很像老国公。
贾赦如此失态,一旁的贾政也是苦笑,确实也这样,他爹疼贾赦,他妈疼他,想起这些年的境遇,这贾存周不免一声苦笑。
恰在此时,只听门外闹嚷嚷,正巧徐姑娘进来嚷道:“楚王谋反了,楚王谋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