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倓自幼在富贵窝里长大,上好的香料闻过不知凡几,只今日这却很特别,似是果香,又有些别的……奇妙奇妙……就和那小小一般,言行恭敬,眼底却是一派平稳,有趣有趣!
被赞有趣的风宁此时却是在回去的马车上抹了卸妆油用了暖壶里的水净面,徐香梅与徐世亮都坐在车内,气氛却很压抑。风宁拍着脸道:“徐校尉,你回安西去罢~”
“世子!大郎君吩咐过不鸟接触建宁王!”徐世亮握紧拳头:“属下不知世子为何……”
风宁沾了洗甲水弄指甲,面上挂起笑来:“莫不是我那日哪日干个妞也得兄长同意才行?”
徐香梅干咳几声撩了帘子出去了,尼玛这话题太尴尬,有些想笑。徐世亮一脸憋闷,还要说话风宁却是一抬手:“兄长远在安西,消息传递总有不便,计划赶不上变化,另作安排是需要的,我总不会害了安西,当然,你若对我不满,还是那句话,回安西告知兄长便是!”
徐世亮没有再说话,回去自然是不可能的,安西陆陆续续运来的火油、火药还得自己安排。
风宁也没有再理会徐世亮,只马车绕到了徐国公府院墙外头便打了伞跃了进去,愣神一个水印子也没沾上。
顺着道走过去,远处角亭那却已是见不到人,想必都避雨去了。风宁也没去寻,只自己到了角亭中,往软榻上一歪,袖袍遮面便假寐去了。他得做好准备了,待玄宗不再闹腾,肃宗总能渐渐将朝廷稳定下来,届时首先便是拿安西的开刀,当然,安西那么远,且肃宗也有些担忧火油那些个杀器,所以只能是把自己玩弄一番。那可不行,自己来京师真是做质子?滚蛋吧,哪里那么大的好心,真是为了做个质子还来个毛,让萧牧自己来好了,管自己屁事!
想到这风宁袖中的手扣了扣,有数人过来了。唔~脚步轻却沉,是几个没有功夫的小娘子,那就继续睡罢……
“阿宁哥哥~”来人攥了攥风宁的袖子,正是张晚:“您怎的一个人躺在这?唔~好重的酒味儿~喝了多少呢。”
风宁移开袖子,扇了扇风去去酒气,就见张晚眨巴着眼,身后跟着的却是卢娘子与几个婢女,便笑道:“你又怎的在这?”
“下人说是瞧见您在这儿~我便来寻您呀~”张晚凑近风宁低声道:“卢家那小郎忒的可恶,元姐姐不自在,我便带她出来散散,便一道过来啦~唔~有琴!”张晚跳起来拉着卢元元:“~元姐姐的琵琶最是好了!弹与我听啊~”
这丫头撮合的水准也太差了~风宁哑然失笑,也瞧见卢元元泛红的脸,便道:“卢娘子请坐。”说着捏捏张晚的小鼻子:“那你便让你元姐姐给你弹一曲,正好我也醒醒酒!”
卢元元的脸更红了,却也没拒绝,婢女为她净了手,便抱起琵琶轻轻一拨,霎时乐声流转。与角亭外头的雨声交融,尤为清耳。
风宁是最喜音乐,便微微垂目细细聆听,确实是手法娴熟的,在这个年纪已是颇为不易,便抚掌赞了声:“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
卢元元目光柔和,张晚却是鼓着脸:“没了?”
“没了。”风宁摊摊手,让婢女去取了筝过来:“诗没了,不过曲儿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