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爷看小点这一气儿说了那么多话气喘吁吁的样儿也是笑了:“也是奇了,这棉花一事咱们也是到了这边才知晓,京师那边竟是一点消息也没有?啧,和安西竟然几年前就通上了路子!”
小点得意的一抬头:“这就又要说到那李大妞,那李家村虽说都跟着她种棉花,可总有人会心大,想着个妇人家不成气候,哪想李大妞是个狠的,挑事儿的都没了命。这李家村现下都是她做主。只不过名儿原是挂在她爹李老头名下,前段时间老头死了,李家现在的东家换了人,也就是她兄长李大刚上头。”
陈大爷点点头,又问:“那李家娘子还在孝期?”
“是了。那徐祭酒家的儿子死在了叛军手下,估摸着就这儿才想起来这边还有个种。”
陈大爷笑道:“李家娘子能搭上安西,又能种出棉花,想来也是个有本事的。有意思,本想着能寻徐家个由头,不想人家是自愿的,白费了时间,去催催,别耽搁了事。”
长禄正要应了便听见王管事咋咋呼呼的跑过来犹自喘着气:“爷,陈大爷,可以动身了。”果见路那边一溜儿的马车带起一阵烟尘疾驰而来。王管事这会儿也顾不得管那马车,马上吩咐人放下艞板,请了陈大爷几人登船,待几人上了甲板,那边马车也行到码头,两个小丫头扶着个穿着翠绿锦袍的胖嬷嬷从当先的马车上下了来,冲后面下马车的丫鬟们嚷了几句便急急上了艞板,冲王管事嚷:“这落的什么倒霉差事,王管事你快去看看吧,这定要带这么多东西,我可怎么和夫人交代哟。”
王管事听得都快晕了,干咳一声:“陈大爷还在这呢,你嚷嚷什么呢。”
胖嬷嬷一看吓得立马后退几步才规矩的叩了头直嚷着是被气昏了头勿怪之类的,王管事忙请小厮儿抬了椅子小几给陈七爷,直说怠慢,去川州城买好物件的伙计方才回来,把舱室布置妥当了便立马请了七爷进去。看冯一点头才转身问那嬷嬷什么事,胖嬷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我寻思着带了人便动身,哪想那李娘子定要带着那几十箱东西,说不让带便不走,这才耽搁到现在。你也晓得咱们府上什么东西没有,我这不也是为了路上轻便。”
王管事皱了皱眉,看向码头果见小厮儿们从马车上往下搬运着大箱子,便吩咐身边的王顺叫人把箱子搬上船。这才转头对胖嬷嬷道:“快把人领了上来,陈大爷在这,能耽搁的起吗?”胖嬷嬷懊恼的跺着脚,让小丫头搀着去了。不多时便领着三人上了船,待人领至面前时,不止王管事,便是陈大爷都有一瞬愣神。李这李家娘子着了一身细棉布窄袖长衫,一头长发随意用系在脑后,配着张极为艳丽的脸,实在美艳。就连边上领着男童的小丫头也是着了那细棉布裙,站在那任人打量不羞不恼的。还是王管事先反应过来,上前微微拱了下手:“七夫人,可算等着了。”
李大妞瞥了他一眼:“七夫人?”
“夫人说了,娘子进了徐府便是名正言顺的七夫人了。”
李大妞扯了扯嘴角,打发一个丫鬟去规整规整舱房,便又道:“那放妾书是假的不成?啧啧~我都排到第七了,想来还纳的不少啊,怎的还生不出儿子来?”心里却又在嘀咕,叫做夫人就算了,若真是妾要喊做姨娘,那可真是要命。
说着自顾自的走到陈七爷的小几旁坐了下来,把王管事看的直撇嘴,忙道:“七夫人说笑了,一路可累着了?先进舱内歇息可好?小郎君别吹了风冻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