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三天回门,一大早,柳色深就收拾妥当,带着陈婉先给祖父请安,又去辞别父母,然后直奔玄门,唯恐夜长梦多。
陈婉看着柳色深紧张的模样,心想:这人虽不够爷们,倒也心地纯良。
陈婉对他的厌恶一扫而空,但对这样怯懦害羞的男子,却怎么也喜欢不起来。
远远的看见玄门,柳色深才松了一口气,自言自语的说:“总算逃出来了。”
“你盼望我逃出来?”
“是。”柳色深立刻意识到这个回答有问题,连忙补充说:“你想逃,我便帮你。既然我怎么努力,都不能给你幸福。那就只能帮你做点什么,让你感到快乐。”
柳色深还想再说得恳切一些,陈婉却对他说:“杀了薛离,我嫁给你。”
柳色深被陈婉的话惊得目瞪口呆,“嗯”了半天,才结结巴巴的说:“杀人……放火的事,断……断不敢做。”
一路无话,到了玄门,二人被眼前迎接他们的夸张阵容惊呆了,但见黑压压一片,足有数千人。
孙怀和姜心陪在薛离身后,难怪玄门上院弟子会倾巢而出。
柳色深当着玄门众弟子的面,先向薛离行了君臣大礼,正式向世人宣告,他保了十三皇子。
有了孙怀这个岳父,柳色深在柳家的地位举足轻重,他的态度,多少也能代表柳家的态度。
薛离亲自来接柳色深,还拉上孙怀作陪,也正是想要这样一个结果。
薛离倚仗着柳家的势力,一则能让孙怀忌惮,保姜心安全;二则能让世人惧怕,不敢侵犯。
薛离对柳色深十分满意,心中暗想:“你除了追女人不行,在其他方面还真当得起左膀右臂。就冲你今天的表现,追女人的事,包在我身上。”
柳色深又向孙怀施翁婿之礼,感激的说:“前辈亲自来迎,亘古未有,晚辈惶恐至及。”
孙怀在上院弟子面前,必须端起架子来,淡淡说道:“贤婿不必如此,吾等是陪殿下,非为‘晚辈’。”
“晚辈”二字,孙怀加重了语气,显然是对柳色深称呼他“前辈”不满。
柳色深略有迟疑,悔婚这种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好开口。
陈婉咳嗽一声,柳色深只得硬着头皮说:“晚辈还有下情回禀。”
孙怀极为不悦的打断了他:“家事容后再议。”
陈婉不依,看着薛离说道:“谁劫持了我,今日,当着众人的面说清楚了。”
孙怀面色惨白,他不知陈婉此言是针对薛离,还以为薛离在幕后操控,要当众揭穿他截杀陈婉。
薛离见孙怀眼露凶光,场面马上就要失控,连忙出来圆场,轻声问道:“陈姑娘是想远嫁遗北吗?”
陈婉与薛离有过数次接触,知道他狡诈诡谲,不敢轻视这句话。
她用目光扫过众人,看到一个陌生的面孔,羽扇纶巾,白衣胜雪。
陈婉碰上陌生人深邃的眼神,垂下眼睑,此人身份,她已经猜出八九分。
一天前,考核现场。
灵猿施法欲帮助一根筋的暮元,却被白衣公子搅局,他顿时火冒三丈。但那公子不主动攻击他,他不能出手伤人,只把一双黑漆般明亮的眸子瞪得溜圆。
薛离温柔的摸着灵猿的头,安抚着他:“受委屈了,回去给你烤虫排吃。”
灵猿仍旧瞪着那白衣公子,却跟薛离说:“五天。”
“成交。”薛离爽快的答应下来。
这个时候,哪怕灵猿说一百天,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