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一万就得,你留一万五!”那友三一口闷了一杯酒。
“三爷,我是那种人吗?伙着做生意,哪能亏了您!”
“这次不一样,若是直接卖了金胖子的东西,均分我无二话,但这次是你主导,用大碗换了水滴,才能卖出这么多!我若还要一半,那就有点儿不识数了!”
“三爷,没有金胖子的货源,哪来什么换水滴啊卖高价啊之类的事儿!”莫小年又给他倒满酒,“行了,别跟我争了。”
“不行!”那友三却很坚决。
“嘿!还有嫌钱多的?三爷,你可真是我的三爷!”莫小年抬手一指放到一边的酱菜罐子,“就凭你来这里还给我带酱菜,我就觉得一人一半,不亏!”
那友三的眼睛竟有些湿润,他摸索出一包烟来,择出一支点上,狠狠吸了一口才道:
“小年,我没想到,我落魄了,一把年纪了,还能交到你这个好朋友!不,好兄弟!”
“又说那话。”莫小年也点了一支烟,“三爷,刚认识的时候,若不是你找我,我也不会财福双收。”
莫小年说的倒是实话,他去见那友三,碰上了濒死的信天雷,由此得了凤矩剑,认识了前总理熊希龄,最后又到手了黄金百两!
“小年,这次你听我的,你必须多拿!你年轻,多些积蓄,多些准备,干大事!我呢,拿了就是吃喝玩乐,糟蹋钱!”
那友三坐在椅子上,斜着身子打手势,“这次就给老哥哥一个面子,行不行?”
“行行行。”莫小年也打着手势应了,“那我说个口子,你也别改了!我一万三,你一万二,我比均分多五百,你比均分少五百!”
那友三刚要说话,莫小年举杯,“喝酒喝酒,讨论到此为止,你还得给金胖子送银票呢。”
那友三欲言又止,到底没有再说,举杯一碰,又是把酒一口闷了。
莫小年夹起一块肘子皮,“三爷,你咋不问我卖给谁了?”
“你说了不给洋人,我信你,至于具体卖给谁,我也不想操心。”那友三夹了一块护心肉说道:
“月影楼新来了几个扬州瘦马,个个嫩的跟剥了皮的樱桃似的,要不我请你去润润身子?”
“好家伙,三爷,樱桃你能把皮剥下来?那你可以去德国诊所当主刀医生了!”
“别打岔,去不去?”
“我早就给你说了三爷,那地方我不去。”莫小年苦笑,“三爷啊三爷,真是标准的酒色之徒!”
那友三却哈哈大笑,“酒色财气,我是样样都沾!”
莫小年今儿确实高兴,抿了口酒,拿起一根筷子敲打碗沿,就此吟道:
“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财是下山猛虎,气是惹祸根苗。看来四字有害,不如一笔勾销。”
那友三也滋溜了一口酒,接着便应和道:
无酒不成礼仪,无色路断人稀,无财世路难行,无气倒被人欺。看来四字有用,劝君量体裁衣。”
这是宋代的酒色财气歌,版本很多,内容也不止这些。但是两人对得工整,一唱一和,倒也挺有意思。
对完之后,两人都是大笑起来。
“你以为我今天只带了酱菜吗?”那友三顺势起身,又拉开了食盒的下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