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存礼止步不前，没有再发问。

花紫衫看着孔存礼凝噎不语，周围的同学又全看向自己，只好把目光投向唯一认识的云良衣。

云良衣做出了一个‘别怕’的口型。

也许是表现地有些夸张，花紫衫被他滑稽的动作逗笑，心中的局促也消减了半分。

“梁亥同学，起来，你坐后一排，位子让给花同学坐。”

花紫衫转过头去，就看到一位身材魁梧的同学从第二排站了起来，坐在了第三排。

等她坐进位子时，她又发现第一排的同学都有些许白发，看起来比孔存礼还要大，居然也跟着孔存礼打开课本，念些之乎者也的文句。

如此诡异的场景，让她对这间书院越发好奇。

“同学们，跟着我念，‘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花紫衫也跟着众人摇头晃脑，开始咏诵论语。

直到她头昏脑涨，以为要熬到下课时，孔存礼把坐在最后一排的云良衣叫了起来。

“良衣啊，你来说一说，‘子曰：君子不可小知而可大受也，小人不可大受而可小知也。’这句话的含义是什么？”

云良衣站起身来答道，“君子不适合主持小事情，却可以委以重任；而小人不适合承担大任务，则能做些小事。”

“不错，坐下吧。”

接着，孔存礼又一一点名，梁亥也站起来译了一句。

在临近下课之时，孔存礼才再度把云良衣叫了起来。

“良衣啊，你是书院内的老人了，要多多关照新同学，为同学们做出榜样，知道吗？”

云良衣起身答道，“好的，先生。”

孔存礼负手往教室外走去，边走边说，“下课。”

......

“云兄，同行一路？”

“好啊。”

“云兄，我看课堂内有老有少，甚至还有白发老翁。可你不是说，书院最多待上五年就得离去，那他们为什么还能待在书院里？”花紫衫疑惑道。

“他们是兖州其他书院的教书先生，来此是为了精进学识，提高教书水平的，他们大多只待一两个月就会回到原本的书院教书育人。”

“孔师那些之乎者也听的我摇摇欲睡，教的还没我家里请的先生容易听懂，也不知道他们来学啥的。”花紫衫嘟囔道。

“基础课学的就是会让你想睡觉的教书工夫。”云良衣笑道，“孔先生就喜欢引经据典，没有提前做功课是会像听天书一样。”

“那些老师学的这种教书方法，不怕他们书院的学生学不进去吗？”花紫衫疑惑道。

云良衣和梁亥对视了一眼，转而无奈地说道，“这可不比乡间的私塾，仅仅传授些启蒙用的知识就够了。这种课是给进京赶考的学子们上的，知识面自然越广越好。”

“这么麻烦呀？那我。。”花紫衫打起了退堂鼓，她本来还抱着玩一年的心态出来呢，可出来一看学的东西比家里的还繁琐。

云良衣也看出了她的退缩之意，安慰道，“不用害怕，孔先生也从未指望每个上课的学生都能听懂，红罗书院走出去的路不止有一条。”

“那云兄你都能听得懂吗？”

云良衣哈哈大笑，“都能听得懂，我就不坐最后一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