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说,腊八山上的寒梅是梅中至美,所以我就跟随师父来此山采风,见识一下何为梅中至美。”
“原来客栈中山民所说的万麋书院师徒就是你们?”
“正是。”
张文雄做了个邀请同行的手势,云良衣心领神会,两人开始边走边聊。
“张兄,这腊八山最近暴雪不断,大概是魔道修士搞的鬼。我记得万麋书院的先生们都不擅战斗。
看你这在雪中行走还能留下脚印,大概也踏入六纳境不久,上山画梅会不会有点太危险了?”
“不危险,腊八山内的魔道修士最多也不会超过五藏境,我们师徒二人都有六纳在身,他们不敢来招惹我们。”
云良衣深深看了他一眼,他身上就散发着淡淡黑气,口中却说着什么不怕魔教。
不过云良衣没有点破,还是顺着往下说。
“张兄,前段时间进山的那位白鹿书院教师,好像也是六纳境的,还是位使枪的高手,这个你清楚吗?”
“这个我知道,我们进山后也找过他,希望能救出他,但我们只在寻找的过程中找到了他的长枪,我师父推测他应该是陷入了某种阵法之中,之后就被那个阵法击败,被魔教宵小绑了去,所以武器就落在了那里。”
“阵法?”云良衣莫名道。
“阵法就是你们师徒布的吧?”
张文雄看到云良衣的笑容,顿时明白了他心中所想。
“你认为我不是张文雄?”
“我认识的张兄是赤忱君子,从不会骗我。”
说罢,他一个反手拍剑,飞崖的剑尖就抵在了张文雄的喉咙上。
“说,你是谁?是不是魔教派来的探子?”
张文雄没有解释,仅仅是剥开袖子,抬起胳膊。
云良衣的冷笑戛然而止,他心情复杂地看着那胳膊上的刀疤。
“何至于此?”
“因为不甘,因为怨愤。云兄,你知道我修行之路已绝,没有天神的赐福我是断然无法继续修炼,如果我成了废人,我娘怎么办?”
张文雄的神情越发扭曲,云良衣甚至插不上话,只能任凭他发泄心中的郁气。
“老二那个死胖子,天天跑花楼画姑娘,从没见他修炼过,十八岁就到六纳境了。
而我呢?每天只睡两个时辰,其余的时间都在练功,不说风吹日晒,也是日日勤勉,我十八岁呢?才堪堪五藏境。”
云良衣收回了剑,张家的家务事就像一个浆糊一样,真是闻者落泪,见者伤心。
张文雄还在絮絮叨叨地抱怨着父亲的冷漠,母亲的压力,哥哥恐怖的天赋压得他喘不过气等等令人绝望的成长环境。
但云良衣心中只能给他一个评价,‘混蛋老妈生的倒霉孩子。’
豫州内部有三种不同的学派思想,每个学派都会推出一个贤能的‘大家长’,管理着学派内的资源、人事等。
张文雄的外公就是纳言派上一代的‘大家长’,而他背后的张家从他外公这边往上倒,出过整整三代‘大家长’。
如果他外公当年没有选择强行让他父亲入赘,而是找个吃软饭的女婿,那么现在他大概会过的很幸福。
可惜就可惜在此,他父亲个人能力过于耀眼了,不只获得了纳言派多数人的支持,甚至击败了他舅舅,成为这一代‘大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