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丹盈给我找来,让她陪孤说说话。”
未几,郑丹盈长裙摇曳,翠袖翩然而至。见礼罢,阮宁公主随手一指:“孤前今日没来,错过了不少好戏,你过来跟孤讲讲。我这三弟怪闷的,讨人嫌得很,孤还是喜欢听你说道。别客气,坐下。”
郑丹盈瞅了眼那个狭窄的位置,吸了吸鼻子,我能拒绝吗?
她就是再单纯,也该回过味儿来,公主有意把她和郁亲王捏一团。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她偷偷瞥了眼皇上坐的方向,心虚地缩了下脖子:“公主是金枝玉叶,盈儿怎敢?”
说着就要往下首的位置去。
阮宁公主岂能容她拒绝,给左右使了个眼色,这些人常年跟着她,对她的鬼把戏简直是熟悉得跟吃饭似的。
每每来了比较难搞的新郎君,公主都惯用此招,久攻必克。
郑丹盈愣是被两个看似柔弱,手劲儿打得惊人的婢女摁到了位置上。
她右边是千娇百媚的阮宁公主,左边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郁亲王,夹在兄妹二人中间,她唯有拼命坐直再坐直。
一袖之隔,坐着个讨厌的家伙,郑丹盈表情轻松不起来。
偏软宁公主抓着她问话,她少不得敷衍下去,心里只盼着皇上飞一道圣旨过来,将她召了开去。
谁知皇上见姐姐入场不先来找自己,倒先去看那个混账老三,气得直咻咻。
萧贵妃命人端清热宁心的茶汤来,替他顺了顺气,劝道:“皇姐就是这么个无拘无束的人,臣妾记得还在太子府的时候,皇姐就是这般。不过习惯罢了,等下比试结束,皇姐肯定有好多话跟皇上说……”
“那是朕的姐姐,朕才是与她一母同胞的姐弟!”皇上骂了即便“混账老三”。
场下已经敲第二遍预备鼓。
“怎么回事?”入场的大门哗地一下推开来,只见郑家大郎与三郎一前一后潇洒入场,身后再无旁人。
“闫先生居然没来!”有人惊呼。
“不是说今天闫老要来吗?我记得他与慕老乃昔日同窗,一起在衡崖老者门下……十几年前那场门下之辩,虽然只是他们书院内的争斗,但是……”
这些都是旧事,朝中知道的人不多。
“那今天慕老还下场吗?闫老那边只派了个后生晚辈出场,这未免……有些狂妄了吧?”
“要说狂妄,他门下弟子有几个正经?”
“话也不是这样说,闫老乃当今天下公认的第一名士,慕老乃第一儒士,又师出同门,时隔十五年,想必大家都想一睹两位老前辈的风采!”
“郑三郎也就罢了,郑家老大怎么也来凑这个热闹?我还以为老先生无论如何也要把门下双杰凑齐,怎么连玉郎崔公子也未出席?”
“简直太胡闹了!”
一帮等着看当代两大博学名家博弈的老头子,无不攥着花白胡须大喊:“可惜,可惜!”
如果连今天这样的场面都打动不了闫老爷子,估计以后更没机会了。
这时,慕老忽然睁开眼来:“启微,怎么回事?”
“慕老,您等的人不来了。”
慕老叹了口气,“我这师弟,真是狂妄啊!”
“这样不是更好么?”周启微冷笑。
慕老张了张嘴皮子,想起十几年前那场惨败,他曾经是多么桀骜不驯的一个人!可以却败给了自己一直并不看在眼里的师弟。
那个时候他们一起在衡崖门下,人称山门双士,而且有意无意都把他排在前面。
他也一直以为自己是老师门下最优秀的弟子,没有之一。
对于那个没事就喝酒醉卧,狂放不羁的师弟,他也想当然的以为老师肯定和其他人一样不喜欢他。
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