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想着该与你们告辞才是。”
钟离晋贵为天子,去留哪里需要同谁告备,他与钟离榭的感情也未到亲密无间的地步,他等到现在,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钟离榭心中了然,但也不点破,面不改色地说:“若是如此,皇兄路上小心。”
钟离晋微微颔首,又对姚知雪道:“易师父,明日晚前,在下来接你。”
闻言,正有些犯困在打哈欠的姚知雪神经登时一紧,她随口应付了一句“随便”,偷偷瞥钟离榭一眼,见他神色如常,想来是早便知晓她被邀请去那什么宴会的事了,而且他没有因此生气,当下她也就放了心。
钟离榭笑眯眯地道:“其实不必劳烦皇兄,师父可同释卿一起进宫。”
“不打紧的,只是走一趟罢了。况且朕答应过易师父,怎可反悔?”钟离晋亦笑了笑。
姚知雪盯着他们的笑容,发现类型竟十分一致,看了都叫人莫明发寒,真真渗得慌,心中不由感叹,不愧是俩兄弟,笑得都这般相像,用的皆是钟离皇室祖传的内涵微笑么?
送走钟离晋后,钟离榭又将姚知雪送回屋,回去的路上遇见兰悦太妃,疑惑道:“母妃怎还不回去歇息?”他连忙上前搀扶。
兰悦太妃牵着他的手,语重心长道:“自你回京,陛下来你府上的次数实在是多。”
“是啊。”
“你五叔谋反,皇子公主受害众多,幸存的寥寥无几,陛下如今这样关怀你,外人看着兴许说陛下是珍惜兄弟之情,但帝王之家哪里会讲什么情谊?再愚钝的脑袋想必也不会瞧不出陛下的意思,他只是为了那位来的!”她秀丽的脸庞露出凝重之色。
“偏偏她自己不懂。”钟离榭苦笑道。
兰悦太妃停下脚步,“若陛下真要纳易师父入后宫,你觉着易师父会是什么态度?”
“师父的想法,孩儿一向捉摸不透,但若她不愿的事,谁也强迫不了。”
“唉,但愿榭儿你不会牵连其中吧。”兰悦太妃垂眼思索片刻,眸光微微一闪,开口道,“有件事娘一直向同你说。”
“何事?”
“其实你……”
“钟离公子!”
就在这时,一声呼唤忽然闯入,一个白衣少年向这儿跑来,却是寻隐。兰悦太妃便也默默止了言。
寻隐与二人行礼后问:“前辈可回来了?”
“师父约莫已经睡下,夜也深了,道长寻她可是有要紧的事?”钟离榭问,微微眯起眼。
寻隐原本是想找姚知雪商量一下明日入宫寻找拂雪剑的事宜,但被钟离榭如此一问,赶紧摆手否认,干笑道:“没……没有!贫道随便问问的,哈哈!”
钟离榭又盯了寻隐几眼,倏然道:“道长,可否同你说几句话?”
“自……自然可以。”寻隐忐忑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