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原来堂主你踩过盘子了?”
“总不好只喝酒不干活吧!不过出手以后,不能恋战,快打快走。佛山的路你熟,你带路跑。”
“好!”
“黑虎,等下我们下车以后,你就兜个圈回去黑虎门,打麻将去。不用准备任何东西!”
“这——,好!”
车厢里又恢复了静默,两个人居然开始调息起来。
苏黑虎的双手几乎都要把赶车的鞭杆攥出水来了。
这小师叔祖,呸!这堂主爷,真是惊人的艺业,泼天的胆子!
不是叶名琛要掉脑袋就是堂主爷尸横街头呀!
他正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却是听得陈享在车厢里低声吼了一句:“停车!”
苏黑虎双手一带马缰绳,奔驰着的两匹快马低低地嘶鸣了一声,步伐慢了下来。
苏黑虎正想停下来,却听得耳后风声一起,两道黑影已是无声无息地融入黑暗之中。
苏黑虎觉得心头怅然若失,却并没有停下来马车,而是让两匹马缓步而行。
明天,明天就知道了!
李春初下了车看着陈享,陈享是新会县人,但在佛山镇的时间也不短,除了赞先生梁德荣就数他最熟悉佛山镇的情形了。
赞先生梁德荣武功固然高强,但他的武功并不是属于刺杀的功夫,而是贴身短打,但陈享是洪门护剑堂的老人,刺杀对于他而言就不是一次两次,对于刺杀叶名琛这样的人物,更有经验把握一些。
陈享立刻选择了一条最短的路线,上房。
好像迷宫一样的巷子里钻来钻去,浪费时间。
陈享眼睛朝上一看,李春初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两人都是一个纵身,脚掌踏在青砖墙上,斜着就冲了上去,堪堪到达屋檐的时候,都是伸手一捞,瞬间就是手掌大得跟蒲扇一般,根根手指都宛如小号的胡萝卜也似,气血充盈,只是在那屋檐处稍稍一搭,便借着屋檐坚硬的砂浆反震之力一个“鹞子翻身”便跃上了屋顶,落在瓦片之上却是比猫儿还要轻巧。
两人都是沿着屋脊弯腰快步而行,真个好似狸猫一样。
二人不约而同用的都是少林七十二艺的“飞檐走壁”功,这个功法虽然练起来要挂着铁砂袋行走,用药水每日洗练,还要踏着竹签练功。但是二人都是化劲宗师,对自身的劲力都能够把握到恰到好处,筋肉皮膜乃至于骨髓都是极其强大,自然就省去了锻炼劲力的内壮需要,只需要掌握发力的方法技巧就可以达到这轻功的本领。
二人快步而行,蹿上跳下,不过一二息的时间就到达了埋伏的位置。
车马碾动地面的震动已从脚底传来。
二人都伏下身子贴着地面。
不好!李春初心里一惊,原来,居然漏算了叶名琛身边的督标营马队。
这些马队都是围着马车奔跑的,他们很难从马蹄下穿过去进入车底。
怎么办?
李春初见陈享的眼光已经扫了过来。
出手还是退?
李春初牙关一咬,心一横,做了个手势。
陈享提着铁棍如一道魅影般蹿了出去,到了对面,接着就是一条细细的飞爪飞了过来。李春初一把接住,将飞爪狠狠地插入旁边的砖墙里面,如插豆腐。
精钢链子立刻绷得笔直。
李春初身体如蛇钻狸行,瞬间就到了转角的一处阴影浓重的地方。
马蹄声碎。
陡然间却是马嘶人喊,那奔行的健马正扬蹄发力,遇到阻碍哪里来得及收力,开道的健马上的骑士已经是一头栽了下去。
连发手弩“蹦蹦”的脆响已经狠狠钉入马队骑士的身体,几个骑士连哼也未哼地栽了下去。
十根弩箭,十条命。
精确地令人惊叹。
两个练就罗汉功夜眼的高手出手自然箭无虚发。
箭雨过后,就是飞镖。
督标营的带队军官武功也不是庸手,才听得前面的响动,已经是拔刀在手。
循着飞镖出现的方向望了过去。
“啪——”
这次是子弹划破空气的脆响。
一个挡在马车前面的督标营军官仰天从马上摔了下去。
然后是滚烫的热血旗花火箭一般突然飚起在空中,又是一个督标营的军官闷哼一声落下战马。
“有手铳——小心——”
话音刚落,又是一声清脆的枪声。
督标营的一个士兵已经软倒在马车上,白花花的脑浆和鲜血流的到处都是。
驾车的人完了。
一个戴着红缨斗笠的军官狂吼一声,飞身上车,手里横着一条绿营长枪,挡在车帘子前面。
“何方鼠辈,敢来刺杀——”
“砰——”第三声枪响。
戴斗笠的军官稳了稳身形,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然后,一头栽了下去。
李春初将有些枪管发烫的左轮手枪插进腰中腰带上。
手中的铁棍一抖,宛如惊天长虹一般划出一道惊艳的弧线已是朝马车车厢里掷了进去。
车厢里发出一声低低地惊呼。
李春初手腕一翻已经拔出了背后的雁翎刀。
这时候,督标营马队已经点亮了随身携带的火把。
顿时这个转角处,已经明亮了起来。
红红的火舌烫穿了黑夜。
李春初一刀劈出,劈向马车车厢。
不是杀人,而是要斩断马车的缰绳,这样,里面的人就休想跑掉。
猛然,一条长枪毒蛇一般袭来,直刺他的腋下。
腋下是离心脏最近的地方。
李春初只是手腕转动,刀势不变,却是狠狠地砸在枪杆上。
白蜡杆子的枪杆却是成了一条被击中七寸的蛇,软软地垂了下去。
持枪的那个督标营军官口角处却是流出了鲜血,两眼圆睁,却是被李春初这一击生生震死了。
李春初心中有些奇怪的感觉在生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