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在前方的骑兵队伍,目测约有两千骑。
全体黑色布面甲,带了披膊和臂手。
身背角弓、靠旗,腰跨箭囊,马鞍上挂着1.6米的长柄眉间刀。
软弓、长箭、快马、轻刀,这一身装备,正是大明边军里轻骑兵精锐的标准形象,大队如一片黑云从天边压来。
队伍中间一杆大旗,上面一个大大的“黑”字。
这两千轻骑兵军容严整,看上去士气高昂,极大地颠覆了郎奇心目中的明军形象。
队伍见到这边的大商队,减速,缓缓停下,大旗下一个黧黑的虬髯大汉高声断喝。
“兀那队行商,可曾见过色目人强盗出没?”
郎奇心中一动,策马而出,“阁下可是葛峪堡参将黑云龙黑将军?”
“正是某家。”
一個没见过的行商队伍,居然能准确认出自己一个刚上任的参将,可见自己威名广布,黑云龙不由面露得色。
“有多名行商禀报,在这附近遭到色目人强盗的抢劫。
某家特来巡视,准备剿了这伙匪徒。
你们要能提供线索,待剿匪成功之后,朝廷重重有赏。”
郎奇瞥了一眼正在驱赶战马和羊群的哥萨克俘虏。
这帮老毛子不懂汉语,还懵然不知。
他们运气好,碰上了我。
要是碰上黑将军的剿匪队伍,脑袋多半已经搬家,被拿去请功了。
话说这黑云龙可以啊,这么快就反应过来,出关剿匪,算是个给老百姓办实事的好官。
郎奇一抱拳,“将军,您所料不错,匪徒被我们碰上了。
不过,些许匪徒,战力低微,已经被我们消灭了。”
黑云龙一愣,拍了拍后脑勺,颇有懊恼之意。
自己得报就出来寻找,功劳居然这么快就已经没了。
随即哈哈大笑,“拿出证据,报上你们的商号名称,我向上官给你们请功。”
嗯,没有杀良冒功,黑将军难得,难得。
证据有,二斤带人将缴获的哥萨克马匹、军刀、火枪上交了几件,哥萨克们却藏到了后面。
这帮勤恳的奴隶能干活还不花钱,被将军砍了领功太可惜了。
郎奇一拱手,“久闻将军大名,在下郎奇,是特来拜访的。
将军不辞劳苦,为民除害,有将军这样的爱民如子的名将,实乃社稷百姓之幸。
大军已出,不能空手回去。
在下这一千头羊,就献给将军,留给将军犒劳属下了。”
黑云龙一愣。
王师一出,百姓箪食壶浆犒军,大明军队有过这个待遇么?
就这一项,传扬出去,我黑云龙就能在青史上留下一笔。
当下心情大好,命军士赶了羊群,“走,郎公子,咱们一起回宣府去者。”
到了黑云龙的葛峪堡驻地,解散士兵。
士兵们看到有肉吃了,军营里一片欢呼。
黑云龙粗中有细,来路上看到郎奇的白马,就知道这是个来历不凡的主。
当下携了郎奇的手,哈哈大笑,“一见面就送了某家一份大礼,郎公子真是个敞亮人。
走,咱们一醉方休。”
郎奇一挥手,二斤带着亲卫,将给黑将军准备的礼物抬了上来。
郎奇送的礼一贯简单粗暴,三千两白银。
黑云龙看得眼睛发亮,一点没有文官的忸怩,喊过亲兵,“收下,收下,抬回后堂去。”
参将府摆宴,热菜还在制作中,先切了熟牛肉、几盘小菜下酒,两人先喝着。
黑云龙亲热地拍拍郎奇的肩膀,“郎公子,俺老黑是个粗人,不像你们文人会绕圈子。
你啊,给我多少银子,我都收。
不过话先说明白了,你求我办什么事,能办的,我绝不推辞,办不了,这银子我也不退。
说罢,是跟哪家商队不对付,让我带兵收拾他们,给你站台?
还是看上了哪家富户的大姑娘,我派兵给你抢了来,都没问题。”
咳咳,郎奇一口酒差点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