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中有热血的卢象升却完全不然,对郎奇能在塞外叱咤风云羡慕得紧。
尤其郎奇可是跟我学了本事,才在塞外牛逼的,我这个老师要来那自然更行啊。
可自己没这个眼光,没把握住机会,如今却还窝在格子间里,天天查粮食数据。
卢象升握住郎奇的手,感慨万千,“郎奇你当武将这步算走对了。
像卢某,虚度春秋,读书中进士又如何?
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啊。
疆场报国,长枪大戟、铁马金戈,固大丈夫当所为也。”
“卢师切莫气馁,天朝人才济济,卢师这样才俊之士才有机会出头。
郎某资质平庸,也只有到这蒙古,才能矬子里拔大个,为朝廷起点作用,尚全赖卢师不吝指点。”
“我当年跟你说的,不过是书生意气,指点江山。
真的率千军万马打仗,还是要因地制宜,不可拘泥先人故智。”
“谨遵卢师教诲。”
内阁哪里会知道,卢象升跟郎奇是老相识,否则绝不会派他来。
去年郎奇一个区区幸进的锦衣卫百户,根本没人注意他的动向,都拜访了谁。
联合调查组到察罕浩特第一天,本来应该向着郎奇的东厂的人被揍得生活不能自理。
本来应该努力挑郎奇毛病的内阁的人,则在跟郎奇握手言欢,师徒相称,融洽得一塌糊涂。
这是皇帝和内阁都万万想不到的。
“卢师昨晚休息得还好吗?”
“好啊,好得不得了。
东厂的阉人挨揍做催眠曲,卢某睡得分外香甜。
可惜惨叫声只有半宿,美中不足啊。”
咳咳,关开闰足足折磨了邵大太监一宿,不过后来邵公公嗓子哑了,已经叫不出来了。
“郎某御下不严,造成手下锦衣卫跟东厂的人冲突,这是弟子向陛下请罪的密折,请卢师代为转交。”
什么叫熟人好办事?
卢象升不需要特意给郎奇说好话,只要如实反映情况,郎奇就赢了。
三天后,调查组完成任务告辞。
卢象升不但拿到了郎奇的一百两白银程仪,还意外地收到了曾副使的十二两孝敬。
十二两不是随便送的,这是六部办事的内部规矩。
郎奇钱多,那就随意了。
曾佳意不是不懂送礼,以前不是没钱么。
没钱送礼——没有肥活——拿不到外块——更没钱送礼——不能升官,恶性循环。
现在有了跟郎奇混的第一桶金,曾佳意立马走上了正轨,融入了大明官场的大熔炉中。
皇帝近侍、东厂大太监邵公公是抬在担架上回去的。
身上缠满了这年头代替绷带的麻布,像个木乃伊。
令他意外的是,郎奇竟然真的给他送了一笔不菲的程仪,足足二百两黄金,是给卢象升的二十倍。
动不了的邵公公眼睛里露出怨毒的凶光。
哼,你给多少钱也不好使了。
我回去狠狠告你一状。
我就不信,就算皇帝不收拾你,厂公干爹还收拾不了你了?
看郎奇笑眯眯地送走调查组,二斤颇为不服气。
“郎大哥,咱们人都打了,你还送那么多钱有毛用啊?”
郎奇笑得神秘莫测。
“报!喀喇沁部落的四个附庸部落,两千丁,一共一万多牧民,合伙来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