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子海来的时候,身上还带着尘土,肩上盖着白雪,从近卫军训练场来的。
“彭将军,麻烦你当我的代表,带着羊去京城提亲。要受八百里加急的折磨,辛苦你了。”
彭子海一躬身,“多谢主公栽培。”
去替主公向皇帝提亲,受皇帝亲自接见,可是臣子的荣耀,而且肯定会有赏赐。
在皇帝面前混个脸熟,那更是升官的通天大道。
彭子海接过郎奇签了字的求亲帖子,揣在怀里,帐篷都没回,冒着大雪,领人直奔南方而去。
别说下雪,这个活下刀子也有人抢着去。
终于把最紧急的事情都忙完了,郎奇在帐篷中间的暖炉上烤了烤手。
还有最后一件紧急的事,其他的明天再说。
看萨日娜正指挥蒙古侍女给自己打洗澡水,背着手,面带讨好的笑容走了过去。
“萨日娜啊,这次征奈曼,奈曼贵族的家眷把银子都放在驮马上随身携带,这银子就没抢到。
夫君我一不小心把手里的银子都花光了。这大雪天的,牛羊都瘦,卖了亏本。
你看看,能不能借我点银子……”
“大王,我这就叫人把四千两白银,一千两黄金抬到您的仓库去。
妾手里只有这么多了,要是不够,可以把珠宝首饰卖了。”
“不用不用,足够了。
过些天,朝廷要来给宁德公主送亲的队伍,少不得要打赏公主的下人,用不了那么多,我拿银子就够了,很快就会还你。”
“贱妾的钱和人本来就都是您的,哪里需要还,只要大王偶尔招我伺候,贱妾就心满意足了。
大王,我跟竹姬姐姐学了尺八的曲子,这就吹给你听。”
郎奇斜倚着,开始听曲。
听着尺八苍凉的调子,倭国十年奋斗的记忆,慢慢涌上心头。
一曲吹完,萨日娜放下尺八,看向郎奇,眼睛里开始起雾,舌头在涂了胭脂的嘴唇上转了一圈,“大王征战辛苦,妾给你卸下金丝软甲吧……”
郎奇表示,自己急着召萨日娜来,绝对是为了借钱。
既然拿了人家的银子,当然得卖力气。
肯定不是因为,自己好色腐败。
…………
第二天中午,郎奇麾下鄂尔多斯诸部落和敖汉部落联合训练场。
雪早就停了,身穿破旧皮甲的轻骑兵们在马上列阵前进,马蹄踏在被踩硬的雪上,发出整齐的哒哒声。
郎奇朝关开闰点点头,“小关,不错啊,这才半个多月,这队列就挺整齐了。”
“报告主公,他们毕竟原来有点底子,属下又有正确的训练方法,当然没问题。
敖汉部落的兵比鄂尔多斯的兵还好,这是歹青父子的功劳,他们几乎能追上兀良哈刚来时候的士兵水平了。”
咳咳,鄂尔多斯士兵看向关开闰的眼神充满畏惧,有不少士兵脸上青肿,显然关开闰已经形成了自己的训练风格。
郎奇无意干预,蒙古的将军脾气没有几个好的,关开闰这方面也不算过分突出。
可士兵们阵列是齐了,一个个缩着脖子,一副胆小怕事的样子,这不行啊。
“来人,通知下去,每个百人队,推举一个箭射得好的,举行射箭比赛,前二十名,我有重赏!”
郎奇在训练场泡了一下午,傍晚的时候,二十名箭术优胜者站到了郎奇面前。
郎奇一挥手,亲卫端上了二十个托盘。
郎奇托盘里的大红锦缎,亲手一个个披到了优胜者身上。
“勇士们,去夸示你们的荣耀吧!”
一万五千多士兵肃然而立,二十名优胜者骑着骏马,身披红锦,绕场三周。
开始还畏畏缩缩,越跑,心中的荣誉感越强。
跑到最后一圈,优胜者们纵马奔驰,身上红锦随风飘舞,英雄气概油然而生,口中呜呜连吼,训练场上一片狼嚎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