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代的定亲仪式被破坏了,这是毫无疑义的事。 抢走了新娘子的人,叫轩辕九天,蓝翔里名不见经传的一个杂役弟子。 [修仙二代找蓝翔]:算了,我是个很大方的人,既然他们说是真爱,那就随他们去好了。 群里一片安静。 [修仙二代找蓝翔]:去你*的,谁要成全她?!让她见鬼去吧!老子去狩猎了,走了! [抱着老婆上花轿]:...... [末世最强丧尸王]:...... [无所不能宁大师]:...... [拦路抢劫好土匪]:算了,我先去抢个劫玩玩 ,回见了。 [抱着老婆上花轿]:行了,都散了吧。 宁檬退出群后,又等了一分钟,才撇着嘴承认,自己这次算卦出错了,小二代没来找自己。 默默拿出小龟壳,宁檬再次摆出了阵势,他们家祖上传下来一个规矩,不算空卦。 算卦之前一定要准备点东西在龟壳旁边转两圈,算是对龟神的供奉了。拿起桌子上剩下一半的栗子,宁檬象征性地转两圈。 尽管这么做了,宁檬还是对他们家的老祖宗很是无奈,明明是只花了二钱银子买来的地摊货,非要当国宝一样对待。 行当里一只有一句话,算鬼算神,不算自己。 就像是‘医不自医’,算命的也不能轻易给自己算。 宁檬不过是仗着艺高人胆大,肆意妄为罢了。 反正之前也不是没做过这种事。 “算算和张桓的这单生意顺不顺利吧,”宁檬呢喃,“一定要是下下签啊。” 宁檬算卦,一般都是白天的和事情结果相反,晚上的才会无限贴合。就像她开直播都在晚上,要是白天的话,原本该分开的人又在一起了,宁檬怕哪天晚上她睡着了,月老会下来掐死她。 宁檬算卦的手法简单,几句咒语,然后直接往桌上一丢就行了。 落定,她过去一看,卦签很清晰,上上签,大吉大利。 “咳咳,重来。”宁檬伸手往桌上一糊。 重来一次,结果还是没有变,上上签,大吉大利。 宁檬的脸黑了,“看来白天功力不行啊,还是晚上算吧。” 宁檬眼不见心不烦,把小龟壳往抽屉里一扔,栗子又拿回来自己吃了。 作为一名随行医生,宁檬自认还是很负责任的,既然学生不来找她,她自己就去校园里逛逛。 九月的太阳很烈,整个地面就像是一个大铁盘,被烧的炽热。穿着小白鞋的脚落在地上,好像能够被烫下一层皮。 树上的知了叫得有气无力,没了叽叽喳喳的烦躁叫声。人也是身体疲软,宁檬站得远,几乎听不见学生的口号声。 这届来进行训练的部队是校长找人托关系找来的神秘部队,训练强度之大,态度之严格,是这么多年军训来少有的。 据张医生的情报,是去年全市中学生运动会的时候,晋城中学输给了老对头育英中学,校长愤怒了。 毕竟,晋城中学虽然一贯提倡自由民主,可对学生的身体素质的要求很高,从来不不存在体育课被占用的情况,哪怕高三了,每年还是有体育考试。 “给我打起精神来!俗话说,教官不狠,地位不稳!是不是看我平时对你们太好,让你们放纵了!” 一个皮肤黝黑的健壮男子,手背在腰后,一双鹰眼在军训方阵里来回逡巡。学生们战战兢兢,一动不敢动,额头的水珠滴下来也不敢去擦。 “刚才谁动了,站出来!”教官大吼。 学生们互相打量,暗暗期盼有人能够站出来。 “很好,看来你们不只毅力不行,还是个孬种!全体都有,军姿一小时!” 宁檬坐在树荫下面,热风阵阵,不过也比太阳底下要好上不少。这次不用算她都知道,肯定会有刺头站出来。 果然,一个身高体长的男生站出来,“你凭什么罚我们,你自己找不出来那个人是你没本事,凭什么连累我们?” 教官也没有被挑衅的愤怒,甚至微微一笑,“就凭我是你教官,你是我的兵。不错,你还不算个孬种。你不用站军姿了。” 羡慕嫉妒的眼光纷纷投向了男生,教官突然加上一句,“你去跑步吧,他们什么时候站完,你什么时候停。” “我不,”男生梗直脖子,“你不能罚我!” “哦?说说看你的理由。” “我爸是张桓!” 话音落,全场都安静了下来。 宁檬:…… 这孩子,又是一个坑爹的。 这时候,总教官的哨声响了起来,中间休息。 宁檬透了会风,舒服多了,站起来向食堂走去,听说中午有糖醋排骨,早去会儿能多吃上几块。 吃完饭,宁檬回办公室睡了个午觉,醒来后她精神抖擞地去了校医室,一到那就看到在涂药的少年,嘴上还在叫唤,“疼,疼!” 张医生手上的消毒棒快准狠地按了上去,看了眼宁檬,“来啦?” “嗯,这是怎么了?” “还能怎么样?”张医生涂好药,把棉棒成抛物线丢了出去,“和别人打架了呗。” “不是打架!我是为了公平而战斗!”少年反驳。 “嗯,嗯,知道了,”张医生敷衍地说。 “……”少年抿紧嘴唇,眼睛里带着委屈和不被理解的寂寞。 “和谁打的?”宁檬微抬头,问道。 “我们教官。” “为什么?” “他不公平,凭什么一个人犯错,所有人都要受罚,这是连罪!” 宁檬好心提醒,“是连坐。” 早上太阳大,宁檬看的不清楚,这会细细打量,这不就是早上那个小子吗。 “你是,你爸是张桓?” “我是张思孟。”少年明显对这个称呼很不满。 “你跟我出来下。”张医生把宁檬叫了出去。 “怎么了?” 张医生把一叠纸递给宁檬,“你先看看这个。” 宁檬一目三行,最后定在几个字上,“轻微暴力倾向?” “嗯,”张医生点头,“这是以前医生判断的,当初张思孟进校后她爸送来的。 ” 宁檬若有所思。 张医生:“校长的意思是,让你多注意下这个孩子。他的体能不错,刚刚就比他们教官略逊一筹,所以,你最近要跟着他,辛苦了。” 宁檬耸耸肩,“说好的轻松度过一星期呢?” 张医生睨了她一眼,“都是骗人的,你信?” “不信,信了我就是呆瓜。” 宁檬进屋招呼张思孟,“行了,你跟我走吧。” “你谁啊?” 宁檬微笑,“你们心理老师。” “你他妈才有病!”少年被激怒了,拿起外套,拽着帽子就走。 “唉,不听话。”宁檬无奈,在张思孟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抓住了他的手腕。 张思孟使上了全身的力气挣扎也没挣脱,干脆伸出另一只手去拔开宁檬的手,一张脸憋的通红,青筋都爆了出来。 “别费劲了,没用的。” 少年不信,还是像困兽一样挣扎。实在挣脱不开,才颓唐地说,“我听话,你松开吧,我跟你走。” 宁檬不信,“真的?” 张思孟满眼真诚,“真的。你比我强,我听你的。” 和他对视了三秒,宁檬信了他的话,实力至上对某些人来说是真理。 宁檬刚一转身准备和张医生打个招呼,身上就传来一个猛劲,她狠狠摔倒了地上。 “我去你的,你才有病!自己看病去吧!”张思孟一骑绝尘,左手捂着胳膊,脚下微微踉跄。 “没事吧?”张医生上前搀扶。 宁檬咬着牙,“没事。” “你膝盖流血了,跟我来处理下,先消毒。”张医生扶着宁檬坐到了椅子上,“小李,来帮忙。” 在李护士处理伤口的时候,张医生皱着眉头,劝宁檬,“要不,你和校长说下,别管他了。” “嘶,”宁檬抽了口冷气,刚刚摔到的地方很疼,“不可能的,学校花钱请我来是干嘛的?” “而且,我也不会放过他的,小兔崽子,居然和我玩阴的!”想起自己刚刚信了他的话,宁檬的心里难得地泛起了懊丧。 “唉,有些孩子啊,现在比大人还精明,和他们相处要动脑筋,不能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而且,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演员,完全看不出他们在撒谎。” 张医生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里闪过一丝厌恶,“很大程度上,可能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吧,他爸就是那个人。” “呵呵,可能也是我要付出的代价吧。” 宁檬万万没想到自己的这场血光之灾是自找的,如果她当初不是给自己算卦,如果她不知道那是张桓的儿子…… 她现在只能长叹,“天道有轮回,苍天绕过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