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每日把脉的时辰,殷如海早在殿里等候,等把脉后,殷如海道:“娘娘身子恢复的好,以往的方子少些份量,等再吃两剂,便可停药进补了。”
海娴点点头,理好袖口,见殷如海正写着方子,突然问道:“听说,我曾有过孩子?”
殷如海一愣,复回道:“日后调养好了,还是会有的。”
海娴心里有丝难过,却又一闪即逝,不知是何滋味。她托腮撑在矮几上,突然问道:“为甚么殷太医会关照我的身子?”
殷如海头也不抬,收拾着药箱,“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
海娴点头,也不再多话,自往里间去休息了。
永和宫梓嫔殿内的桌上,堆满了各色补品赏赐,琳琅满目,然而这样的色彩斑斓在灰白的厢房内显得分外刺眼。
梓嫔侧身躺在床上,妆容凌乱,面色青白,眼下乌黑,活脱脱像个女鬼,正死死瞪着那堆东西,碧雯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碗药,向梓嫔道:“主子,该喝药了。”
梓嫔眼风一凛,劈手便将药碗打碎,声色喑哑:“佩惢呢?怎么是你来服侍本宫?”
碧雯给唬了一跳,忙蹲身下去拾捡碎片,回道:“赵官女子如今正在养心殿侍驾呢。”
梓嫔骤然听闻,只觉气极,“枉费本宫素日待她好,她竟做出这等事!”只觉心气不顺,咳嗽起来。
碧雯忙为她顺气,“娘娘不要生气,仔细坏了身子,听说,赵官女子现下可很得宠爱。”
梓嫔心中愈发怨恨,指甲硬生生折断在床边,反手一推碧雯道:“没脸没皮的下作东西,可是连你也要奉承她了?”
碧雯给推的冤枉,正要说话,却见外头来人,正是莲柔入内,眼见此状,与洒了一地的药,只轻笑道:“妹妹好大的气性,连药也不肯吃了。”说罢又让碧雯再去端一碗来。
陌玉心中正不爽快,少不得不给好脸色,“你来做甚么?”
莲柔四下打量,“永和宫出人才,梓嫔是人才,连近身侍婢也得爷欢心,不得不说这也是本事。”
陌玉冷笑,“你若来落井下石,倒也不必。”
莲柔一笑,“何时你我竟这样生疏了?”
陌玉扬脸,不屑回道:“我又何时与你亲近了?”
莲柔点头,“确也是的。”说罢似叹息:“这孩子真可惜,都六个月了,却也没保住。”
陌玉得闻此话,不由悲从心来,然她素来要强,不肯人前示弱,只压抑着哭意,浑身发抖,恰碧雯端药进来,只一把抢过全喝下去,伸手抹了脸,掩饰自己强忍的泪水。
莲柔唏嘘道:“啧啧啧……妹妹觉着那韭菜盒子可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