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娴摇摇头，“那些都不重要。”

傅清默然半晌，道：“朕委屈了你。”

海娴自他怀中起身，温和笑道：“甚么都是一样的，臣妾也甚么都好，爷快去罢，不要耽误了政务。”

傅清深深看着海娴，海娴只笑道：“风雪大，让安顺记着热一碗参汤暖身。”

海娴肃一肃身，退开几步回身入内，不防手腕被一把攥住。海娴转头不解，却是傅清朝她道：“许久未见一面，今日政务且搁置会儿，朕与你说说话罢。”

傅清揽着海娴躺在锦衾里，反而两下无言，终于傅清叹道：“朕总觉着亏欠了你许多。”

海娴给暖意包裹了全身，困倦袭上，只记得自己摇头了，最后沉沉睡去。

日子平坦安稳，毫无波澜。

转眼便到了年下。

除夕过得热闹，待更夜时起的祭天过罢，傅清自天坛回銮。宫里头红灯早更了红绢，明黄烛焰，映照得紫禁城璀璨无比。又有各宫张罗着贴福，收送礼品，格外热闹。

这一年家宴迁到仪元殿里，特意令内务府移了多株玉蕊檀心梅到院落里。冬日天色早暗，海娴与素微同来时，只闻内殿丝竹靡靡，说笑声阵阵。两人不由相视而笑，共携手便入了内殿去。

殿内一应椅搭均是崭新的福寿纹锦绣红缎，讨个喜意，粉彩的大盘里放了各式水果并花生瓜子，点心亦叠在盘中，香味浓郁。

嫔妃幸已齐到，等皇后皇帝来了，宴会便开始。这日的家宴，宴请了阖宫嫔妃，亲王福晋，并大臣命妇，与世家的小姐们一应都来了。

热闹喧嚷，十分的喜庆。

素微偏头向海娴笑道：“贵嫔大概还是头一回过这除夕，宫中比外头要规矩许多，却也十分有趣。”

上座是皇帝与皇后，嫔妃女眷俱坐右座，亲王大臣落左座。席上一片祥和，觥筹交错，丝竹绕耳，笑语声声。

皇后身子不大舒坦，待一应礼节都过了便罢了，先行回去坤宁宫，众人皆知皇后这一胎矜贵，亦不敢多话。

皇帝嘱道：“外头寒冷，此刻似乎在下雪，你且捂紧些才好。”

昌贵妃便道：“臣妾命人煨好暖炉，娘娘一并带去，放在暖轿里就是。”

皇后点头应了，不再多话。

正巧青桐寺来人，说是太后传了赏赐，每一样分送至人前，大概是佛经、佛珠、檀香、楠木钗一类，譬如昌贵妃的是一卷手抄的《首楞严经》，淑妃的是一支楠木钗，钗身细细誊刻过经文，而钗头则为簇枝莲花，从莲心出垂下短短一排流苏。

等送至海娴眼前，起身谢了恩，打开来瞧，正是一串青绿的苔玛瑙，巧在圆润的玛瑙珠上是刻了经文的，仔细瞧了，那大概是《妙法莲华经》。

海娴心中一沉，复淡淡笑过，又将手串装好，递与苏戴收起。

膳后贤妃提议赏花，一众人图个趣味，便也都挪出了仪元殿去，恰烟火腾空，艳丽璀璨，那烟火极精巧，各色故事俱全，其中又夹花炮，十分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