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青调皮地挤挤眼,促狭地道:“那我可不信,我以后也要嫁人的,不可能陪你一辈子。老爸,你老实交待,前天你见的那位姐姐是谁?”
唐东洲果然一愣:“什么姐姐?”
“就是那个穿红衣服的姐姐啊,我早就知道了,你们又不是第一次见面。我声明啊,反正我是没什么意见的啦,你用不着瞒着我。”唐青咯咯地笑着,“反正咱们家那么大,多一个人还热闹些,是吧。”
唐东洲有些心慌起来,这件事怎么就让这小鬼头发现了。
“那不是什么姐姐,那是爸爸的一个同事。你想多了,她是我们工厂负责市场营销的,都是为了工作而已,我们肯定要经常碰面。……再说,她的年纪还那么小,爸爸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他怕唐青再追问这个事,补充道:“爸爸这辈子心里只有你妈妈,还有你,以后你可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唐青吐吐舌头,没敢再说话,她也有些后悔把这事说出来。
于是她转移话题道:“怎么那徐所长和侯主任也经常在场啊?他们也对工厂的运营这么感兴趣……”她还是藏不住这些话。
唐东洲这回倒是真心叹道:“没有他们,爸爸的工作就根本没办法开展,所以有事没事总得陪他们喝喝酒,打打麻将什么的。有时候,还得故意输给他们点钱,社会就是这样啊……爸爸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唐青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唐东洲笑道:“好啦,这些事你一个女孩子家,不要过问那么多……你只要知道爸爸的难处就很好啦。至于工作上的事,老爸现在还能行,你就放宽心过你的小日子,每天开开心心爸爸就觉得心里安慰了,懂吗?”
唐青还是不无担心地道:“我还是有些不太放心,你说,你整天跟这些人混在一起,他们会不会害你啊?”
“傻孩子,你爸爸是什么人,他们还有能力来害我吗?我不过是给他们点甜头,好让他们乖乖听爸爸的话嘛……”唐东洲哈哈大笑起来。
唐青还是有些焦虑,她正想再次开口——
唐东洲已经不耐烦地道:“一会吃什么?我都饿了。”
唐青淡淡道:“我没所谓,晚上我吃得很少。”
唐东洲想了想,道:“那好吧,本来我还想出来吃点新鲜的,现在似乎还更想回去吃你王阿姨做的家常便饭了。”王阿姨当然说的就是家里的保姆。
唐青见劝说无果,只好闷闷不乐地点点头。
对于唐青这样的年轻女孩来讲,要了解父亲这一辈人的想法,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稍有不慎还得被奚落为没长大;至于真要她帮忙劝说点什么,恐怕也就只能这样隔着皮靴搔搔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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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
在牛屎街的一间相对高档的咖啡馆内,发生了一件颇为稀奇古怪的事件。
这间不太大的咖啡馆应该是经过专业的设计,布置很是典雅,各种装饰物巧妙地将各个咖啡座隔开,但也互相隐约看得见,有种朦胧之美。
灯光也不算刺眼,相对温暖柔和。
起初,咖啡馆内顾客不多,也就三五桌。而在咖啡馆内一个相对偏僻的角落,一名红衣女子和一名白衣女子正悠闲地坐着聊天,喝饮料。她们看上去在热烈地交谈些什么事,白衣女子一脸真诚,甚至有些恳求的意思;红衣女子比她年龄稍大,显得稳重成熟许多,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是白衣女子在絮絮叨叨,红衣女子仅仅是神色平静地偶尔回应几句。
大概半个多小时后,白衣女子似乎有些内急,离开座位去洗手间了。
洗手间离得比较远,红衣女子看似不经意地扫视了一下四周。
紧接着,红衣女子迅速无比地将白衣女子的杯子挪到自己跟前,悄悄地做了个小动作,这个小动作几乎没人会留意,但却完全落在了不远处两位女子的眼里,这是一名蓝衣女子和一名粉衣女子,不过她们佯作不知、目不斜视。
直到红衣女子重新将杯子放回原处后,粉衣女子忽然站了起来,她一摇三摆地走过红衣女子身边时,忽然呀了一声,将手中的一杯热咖啡泼到了红衣女子的身上!
红衣女子惊得跳了起来,她愕然地望着粉衣女子,不知道这人怎会如此不小心,不过她并没有出口骂人;粉衣女子也是奇怪,不但不道歉,竟然还用挑衅的眼神撇了她一眼,若无其事地扭头便走。
这下红衣女子绷不住了,她往前快走两步追上去,伸手挡住了这个傲慢的粉衣女子去路。
粉衣女子冷冷地瞅了她一眼,不屑地道:“你干什么?”
红衣女子也不示弱,愤然道:“我还想问你想怎样?你不觉得应该向我道歉吗?”她用力地拉起红色外套的一角,这件不菲的衣服几乎从上到下都沾染了棕褐色的污迹。
粉衣女子依旧不以为然:“道歉?我从来不跟任何人道歉。脏了就自己洗洗嘛,多大点事……”
这种蔑视的态度,恐怕任何人都会发怒,何况是两个女子间的矛盾;红衣女子粉脸煞白,两眼冒出火光,怒道:“本来这是件小事,但如果你继续这么目中无人,我必须报警了……”红衣女子其实还算克制。
“那你就报警呗,跟我在这里拉扯什么嘛?”粉衣女子简直猖狂到极点,耸耸肩推开红衣女子扣住自己胳膊的玉手,“不过我可告诉你哦,让警察来找我的律师,需要赔偿尽管开口,不过道歉嘛,不可能。……姑奶奶我从不向**道歉!”
听到这个侮辱性的词语,红衣女子颤抖着手,竟然僵立在原处半天没有缓过神来,更没有破口大骂。
直到粉衣女子踢踢踏踏、大摇大摆离开咖啡店,直到白衣女子从洗手间返回,讶然地望着狼狈的“朋友”,红衣女子才故作镇静地笑了笑。
两人重新坐回原处,红衣女子很是无奈,简单用湿纸巾处理了下污渍;不过她轻描淡写地假装豁达,反过来安慰起白衣女子来:“一个小意外,也不能怪人家,我回去洗洗就好了。”
白衣女子单纯得很,根本没有发现红衣女子的言不由衷。
不过发生了这件不愉快的事后,两个人没有再继续逗留,各自喝完饮料也便离开了咖啡店。
整个过程中,大家的目光都被红衣女子和粉衣女子的冲突所吸引,几乎没有人注意到,蓝衣女子极为隐蔽地完成了一项艰巨的任务。
而这件事后来之所以被众人所熟知,却是因为这四个女子都是布恩游很难见到的大美人。
布恩游不就是这么个物以稀为贵的小地方嘛。
此事也就顺理成章成了又一味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至于个中内情,没有人会去细究。